阿宝眨了眨眼睛:“魍魉殿?”听名字,就蹦跶不起来吧?
道姑看他表情,不似震惊,倒似闻所未闻,不由皱眉:“天下鬼道,魍魉居次。你有御鬼之术,何以不知魍魉殿?”
居次就是排名第二,虽然没有第一这么厉害,但在这个行业里,也算是豪门级,怪不得道姑一脸推崇。
阿宝问:“排名第一的是谁?”
道姑无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想对牛弹琴的无力感。
印玄说:“鬼神宗。”
阿宝一怔,忙笑道:“对对对,当然是鬼神宗,必须是鬼神宗。哈哈哈哈。”笑到一半,无人捧场,便自发地收了音,开始绕着房间寻找鬼禁阵的破解之法。
若是活阵,阵眼是关键。但鬼禁阵是常年摆放在这里的,一定是以物压阵。那就要找到压阵的活门。阿宝将房间踩了个遍,在花瓶里面、茶几下面、椅背后面找到了几张隐形符。
阿宝向道姑借了用剩下的黑狗血,往上面一喷,就现了形。同行是冤家。道姑嘴上称赞魍魉殿,却醉心道术,也乐见有人能破除阵法。
阿宝指尖生火,将符纸烧了。
符纸燃尽的一刻,梁柱突然自燃,熊熊火焰从屋顶最高处顺着斜坡往下滑,途径窗户,火焰平铺出一条火帘,将窗口密密实实地遮住。
道姑扑向门的方向,那火焰忽地从门框往里的蹿,一团团,如流星雨一般,将道姑硬生生地逼回了屋内。
“这可如何是好!”
三个道姑聚在一处,为首的那个拿出拂尘,对着形成门帘子的火焰团挥去。
屋内温度持续升高,脚踩在地面上,仿佛能听到铁板烧的吱吱声。
祸是自己闯的,也该有自己收拾。
阿宝不管四周的火焰,走到门边,对着燃烧的门框用力一推。门框极脆,应声而倒,团团围住的火屋里面出现了一道口子。只是门框落在地上之后,火焰不减。出口虽有了,地上却铺着火毯。
阿宝一跃而过,将院子里种了几十年的槐树拔起,砸在那火毯子上面,造出一条树桥。道姑道了谢,鱼贯而出,印玄紧随其后,轮到三元与曹煜,也不用走,阿宝直接念诀,两鬼就收回怀中。
管家看到火势赶来时,阿宝等人状若无事地站在外面看天。
“这,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激动得声音都变了。
阿宝舔了舔嘴唇,正要承认,就听道姑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管家:“……”
尽管道姑有意遮掩,印玄还是领着阿宝认了,还准备了赔偿金。
管家摆手:“此事再议,老爷要见两位,请在此稍等。几位道长随我到客房安置,老爷另有安排。”
道姑婉言谢绝,直言见了阿宝出手,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愧不如。
管家还想挽留,但道姑去意已决,只能作罢。
临走前,道姑向印玄、阿宝赠言:“人死了便是鬼,鬼投胎了便是人。鬼道也是人道,还请两位恪守本心,向往光明大道。”
阿宝对她印象不坏,也不觉得对方说这话是冒犯。人若是心胸坦荡,即便是建言,也听得出善意。
她们走后,阿宝与印玄跟着管家顺着青石铺出的长道,一路往里。两旁花开正艳,朝气蓬勃,但沿途人踪难觅,死气沉沉,两厢对比,极是强烈。
忽的,一个丫鬟从草丛里窜出来,麻利地拉住管家的袖子。
管家吓了一跳,拂袖后退:“你是……你怎么出来的?”
那丫鬟衣服破了洞,还有地上滚过的痕迹,十分狼狈,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求管家快去看看表小姐,表小姐烧得厉害,从昨夜起,就昏迷不醒。”
管家皱眉道:“我知了,你且回去,我自会告诉老爷。”
丫鬟摇头:“你走了,便不会管我们死活。我与你一同去见老爷。”
“这是什么话!”管家看了印玄与阿宝一眼,见两人十分刻意地望向了别处,显然不想多管闲事,稍稍安心,便请他们暂留此地。自己抓起那丫鬟的胳膊,一路拖行去花园深处。
阿宝忙放出三元,去探个究竟。
曹煜吃了亏,不大想去,三元却二话不说,直接走了,曹煜无奈,只好飞快地追了上去。
阿宝也担心他们安危,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直到他们进了一个锁了门的院子,才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