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想让村里的人发现他们回来,便不好去鑫海宾馆。
阿宝提议去罗亮家。
死了人的房子,多少有些避讳,就算有其他想法,也要等外头舆论平息之后。果然,罗亮家保持着他们最后一次离开时的模样。
阿宝进屋开灯。
白炽灯明亮的光线将屋内照得一览无遗——椅子都凑不齐四个人的数。只好去了卧室,勉强都有了一席之坐。
阿宝兴奋地搓了搓手,开始翻信。
两人早期的信,大多被村长拿给他们看了,余下的几封都是郭宛江用这般口气写的:
相别数日,如隔数秋。所赠折扇,日日随身,何时得其主人归?
日夜思念,无一刻停。何日复行云雨事?切切盼归。
……
陈孟友的回复含糊得多,基本是用不同的说辞来表达同一个中心思想:父亲在郭庄当老师,家中无人照料病重老母,自己要尽孝道,暂时不能回去,但是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
阿宝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郭宛江和陈孟友才是恋人关系?”
难怪村长将这些信收起来。一旦它们曝光,不但推翻了郭宛江为爱杀人的说法,还证实了他家祖先搞基。
更令人震惊的还在后面。
陈孟友的一封信说:玉如知道了你我的事情,怎么办?
郭宛江回复:她不是喜欢你吗?你哄哄她就好了。
陈孟友又说:她说她喜欢的是你,想与你在一起。
郭宛江连写三封信答复此事。
先怒斥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随后写信说,先不要激怒她,试探她的口风,是真心还是要戏耍他们;最后直接同意了这件事。
阿宝目瞪口呆:“所以,她是插足进来的?”
怪不得郭宛江要陈孟友监视邱玉如,原来她是勒索犯。
印玄读的一封信,第一次出现了第四个人——
陈孟友写信给郭宛江:邱玉如还要我与喜鱼成亲。
阿宝看的头昏脑胀:“邱玉如这是瞎搞事情啊!”给情敌包办婚姻来铲除情敌的做法也是666。
最后一封信是郭宛江告诉陈孟友,父亲过世,他要继承家业了。想必后来的他成了家主,自然不必关在家中,与陈孟友的往来也不再限于书信。
阿宝读后感只有一个:“如果邱敏真的是邱玉如的转世……郭宛江想杀她简直有理有据!比不靠谱的冥婚靠谱多了。”
村长要是早把所有的信拿出来,他可能已经被忽悠住了。
印玄问他:“接下来怎么做?”
阿宝受宠若惊:“祖师爷听我的?”
印玄道:“想法一致的时候,听你的。”
……
阿宝说:“那你把想法写个小抄给我。”
小抄就是:
夜探郭庄,问问郭宛江,你是不是以为邱敏是邱玉如的转世,所以恁死了她?
当然,以上是阿宝阅读后归纳的中心思想。
第18章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正是干坏事不为人知的好时候。四个“没安好心”的外乡人结伴上山,准备干一票神不知鬼不觉的……
“哎哟!夜寒露重,几位不如进来吃碗夜宵呗?”郭庄老酒的招牌被棚角的灯泡照得闪闪发亮,与店家一口白牙相映成趣。
阿宝狐疑地问:“你什么时候改做夜宵了?”
店家愁眉苦脸地说:“自从您离开之后,小店生意就很不好做了。我老婆让我晚上也出来兜兜生意,说不定运气好,能碰上几个晚上去郭庄找死的傻瓜呢。”
傻瓜一号、二号、三号、四号站成一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店家自发地上了醉鸡等冷菜:“别管你们上哪儿,做什么,都得吃饱了肚子。有力气才好办事啊。来来来,我老婆昨天刚腌的醉鸡,鲜滑爽口,尝尝。”
阿宝征求其他人的意见后,拉开凳子坐下。
四人坐成一个圈儿。店家在阿宝与商璐璐之间上菜,上完之后,又送了一瓶桃花酒。
阿宝开玩笑:“喝了这酒去郭庄,不会撞鬼吧?”
店家陪笑道:“喝酒见鬼是个噱头,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印玄冷不丁地说了一句:“邱敏那天喝了多少?”
店家下意识地回复:“没多少,没陈家那个大少爷喝得多……哎呀!”呼一巴掌让自己闭嘴也晚了。他干站了会儿,苦笑着乞求道:“行行好,千万别说是我讲的。不然我在这地儿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