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良没跟林秋白明说李焱已经将他姐救出,只告诫他今晚不要有任何动作,该吃吃该睡睡,但是他也知道这小子明白怎么回事。林秋紫已经不能再在南京是板上钉钉的事,黄玉良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安置她,无奈之下只能叫救兵。
一个多小时后,黄妈和姜胜几乎前后脚赶到,黄妈不复平日的轻松,进门起就一脸凝重,在查看过林秋紫的羽毛之后,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这收不起来。”
“是反噬吧?”黄玉良也叹了一口气,“作孽。”
黄妈点点头,摸了摸林秋紫的头,“闺女,你……恐怕是得一辈子这样了。”
林秋紫露出苦笑,“虽然是弟弟的意思,但还是谢谢你们……愿意救我出来,但是……我也确实无处可去,你们还是送我回去吧……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变成这种样子。”林秋紫笑笑,“反正……”林秋紫想说自己并不打算久活,父母已逝,自己又变得不人不鬼,这种人生也是受够了,但是她并不想跟眼前这些人说起,那样的话,就好像在等着别人来规劝一般。
正说着,外屋的开门声响起,是那位李家村大婶回来了,大婶一进屋看到这么一大帮在家中,倒是一点没惊讶,略作问候,就直接把李焱拽到了一边说话。
“我刚刚顺着你来时的路往城西林家那边走了一趟,那边已经派了人四处询问,虽然说现在晚上人不多,但是迟早会找到这附近来,你一路带着这姑娘来,有点显眼了。”
李焱点点头,“您放心吧,我本来也是打算您回来我们就走的,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大婶连忙摆手,“说的哪的话,我怎么会是赶你走的意思呢,这小区里面人多嘴杂不安全,你们跟我上山去寺里吧,那早就关了,不会有人去的。”
李焱一听十分感激,趁着入夜往鸡鸣寺的山上躲倒是好去处,赶忙跟屋里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因为鸡鸣寺那边设施不全,容不下这么多人住,这边也就决定由李焱和大婶带着林秋紫上山,其他人回酒店商量第二天的对策,决定之后,马上就分头行动。
黄玉良开着租的车把李焱等人送到鸡鸣寺,便准备掉头回酒店,临下车,黄玉良让李焱单独留了一下。
“燕子,有句丑话我得跟你说。”黄玉良眼神飘向车外的老伯和林秋紫,“林秋紫这姑娘可怜,咱们能帮就帮,但是她现在的情况已经近于没有办法解决,所以,如果帮不了,不要勉强。”
“我知道你的意思。”
“还有,我不了解你们村里那一位,你也不够了解她,所以,提防。”
李焱看黄玉良一脸认真,也明白他的顾虑,遂点点头让他放心。
“把我的手机设置成快捷键,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没啦?”李焱推了一把黄玉良脑袋,“别把我当女人,”说罢开门下车,关门之际,李焱又探进身子,朝黄玉良脸上狠狠捏了一把,“走吧你。”
坐在后排的姜胜看着无比腻歪的俩人,等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才嗫嚅着问,“黄哥……你们俩……真搞上啦?”
“嗯,”黄玉良不自觉笑出来,“所以你没戏了,别惦记了。”
“我可不喜欢男人!”姜胜想起黄妈没和他们一同上车,“黄哥,你妈妈去哪了?”
“她有事儿要办,”黄玉良顿了一下,“你给林秋白打个电话,问问他能不能调出最近十年的,他们家佣人的人事调动。”
姜胜点点头,拿出手机拨了,但是林秋白那边没接,“都快十一点了,他应该是睡了吧。”
“对了,林秋白知道你是夸父族后裔吗?”
“知道呀,我们家和他们家还有生意上的来往呢。”
黄玉良刚想继续问,姜胜的手机响了,是林秋白的回电,姜胜直接开了免提接听。
“姜胜……”电话中林秋白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你……你快来公司……我在公司找到了一份文件,但是……但是大伯好像发现我了……”
黄玉良也听到了林秋白所说,没顾红灯,一个左拐就掉头。
一席粗布白衣的林秋紫跪在观音殿外,叩首、祈愿、吟诵,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为憔悴的容颜镀上一层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