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夫子拎着班青的衣领,把他带到了附近的林子里,顶着仲聆在背后虎视眈眈的目光,心情紧张道:“大当家的,你耍的一手好枪法呀,之前和你说什么?先生传给你的房家枪法,不能暴露在仲聆面前!”
班青说:“他不是外人,他是房邬公子那边的人。”
计夫子一愣:“房邬公子生死未卜,仲聆根本没有办法自己证明身份。若这是一个策划周密的局,就你这样的心机,还不是一糊弄一个准?”
班青也不高兴了:“咱们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了?仲聆可信,你不要总是这样怀疑着他。”
计夫子于是点了点头:“那我就要请他自证身份了,他说是房邬公子的人,他可能拿出任何信物?可有任何人为他作证?”
“那我回去问问他。不过我也算一个,我是亲眼在元港城看到,他听到房邬公子噩耗时的反应的,那不像假的,他当时都要冲上去,是我把他拖回来的。”
计夫子无奈了:“你呀……太好骗了。”
班青补充道:“刚才我偷听到他审问张窝囊,问了好多房将军的旧事,那也不是假的。”
“张窝囊人呢?他现在在哪?”
“刚被仲聆杀了。”
计夫子明显一怔:“是吗?那我们回去说,先处理眼前的事要紧。”
他们在北地边境又折腾了一天多。四个胡人据点,被他们连根拔起。
仲聆和班青在一起,时常能听到兄弟传回大万的消息,却没有再见到这个人。
大万那边行踪神秘,而且杀伤力十分惊人。
仲聆和班青赶到过一个大万刚刚离开的胡人据点,他们到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大万带着人,十分干净的清洗过了。
这让仲聆对班青说的“带你去一个地方”愈发感到好奇。
毕竟仲聆早就对班青时不时的失踪,有很大的意见了。
战斗结束后,班青和仲聆先返回了石楠山。
他俩梳洗过后,好好补了一觉。
醒来后,仲聆给班青做了一顿好吃的,他俩吃饱了就出发了。
班青也没有多卖关子,向东边一指:“仲聆,咱们往这个方向走。”
这确实是班青以前和仲聆告别后,会走的方向。
仲聆就知道,他的猜想没错了。
东边是一排山。
仲聆曾经私下去探过,那山势十分险恶,杳无人烟。
而班青却带着他,直直的向着那个方向去了。
路过一片小树林,班青就拉着他钻进去了,他们从小树林里钻到了东边的山下。
班青拉着仲聆,在山边晃了几圈。
然后他们就看到一条绳索,从山上被放了下来。
仲聆眼光一凝,极目远眺,却看不见山上端倪:“我一直以为,这边没人居住。”
班青伸手抓住放下来的绳子,使劲蹬了蹬,确定结实了才说:“你跟我来。”
他抓着这根绳子,爬上十分陡峭的山。
如果攀山之人武艺不好,或者身体力量不够,根本就不可能上去。
但是仲聆和班青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班青打了头阵。
他抓着绳子,轻轻松松的就攀了上去。
他的动作轻便,对哪里有突出的石头可以借力,哪里有凹陷下去的山体可以踩着,都看起来十分熟悉,显然是在这边经常走动的缘故。
仲聆回神,也抓着绳子,跟着班青爬了上去。
这山很高。
仲聆爬了许久,才勉强到了山一半的位置。
他向下看时,地上那三四人高的树林,已变成一片矮矮的小草。
这样的高度令人有些晕眩,仲聆不再向下看。
仲聆也不记得他爬了多久,直到班青在他面前攀爬的身影,在快到山顶的时候消失,敏捷的跳了上去。
然后班青探出头,向仲聆伸出手,把他拉了上来。
站在山上,仲聆向下看,才知道自己以前在山下所见,竟只是这山的一个面。
这是一排形成合围之势的危山,要攀到顶端,向下俯瞰,才知道这合围之中,别有天地。
他们身边有人说话:“大当家的,这是谁?”
班青说:“是我娘子,从各方面来说,都是自己人。”
仲聆没有说话。
因为他已被这呈包合形的椭圆山谷所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