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人以为自己能够轻易逃脱之时,一柄长剑竟然带着一丝劲风猛然射来。
“叮!”长剑入木三分将他的緑衣也钉在了树上,就这么一瞬间的迟疑,他身后的草丛中便又一道身影掠了出来,未待他看清来者,一柄折扇已经划破了他的脖子。
估计那人最不能理解的是居然有人能把长剑当匕首用直接抛出。
历万书伸手接住旋回来的者骨扇,顺手把那长剑拔下,笑着对慢条斯理赶来的洛行云道:“你的剑术又精进了几分啊。”
“彼此彼此,”洛行云掀起嘴角习以为常地扯皮,“历庄主的武功也不错啊,都专对着人脖子砍了。”
等素天一也赶过来,三人就对着此人搜查一番,历万书自然是施施然地站在隔壁仔仔细细地拿出手帕擦拭着他的折骨扇。
洛行云百无聊赖地看了看,也没找到什么,等将人像煮鱼时翻过来后,他便眼尖地看见那人的后背被划开的衣服里头似乎有些什么。
等伸手一掀,他瞳孔骤然一缩。
此人后背所刻之物分明是在他身上也同样有的双蛇图。
☆、第六十章 愁思
邪教中人这回出现在这山野之地搞出这么多动静有何目的?昨夜想刺杀他的人也是这群人所为吗?
洛行云脑中掠过诸多念头,脸上却仍是不动声色地沉默了一阵,才道:“这人...会不会是邪教?”
“哦?洛少侠何以见得?”素天一问,他可认不出这双蛇图的来历。
“此人的背上所刻的图案是我在八尸游龙宴上一个邪教长老身上见过,想必应当是邪教的什么分支。”洛行云本想粗略一言混过去,但当时历万书亦同样在场,他就不好隐瞒了。
“嗯?”听闻他们讨论起来,就走了过来拧着眉看了一眼双蛇图,却是有些惘然道:“我没什么印象。”
洛行云扫了历万书一眼,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却因不知为何对方选择帮着混过此事而没再开口。
“除了掳走几人个也没什么大动静,那邪教搞这玩意究竟是想干什么?”素天一有些愕然,他们和邪教从来没有正式交过手,此次却把手脚伸到了浮莲壁附近,是否有出手试探的意思?
“不管如何,我等现在还不能暴露在世人面前,即使皇帝有所猜测我们也能避则避。”历万书道。
素天一:“可...难不成让任由他们探查?”
“那自然不行,你当这浮莲壁的凶名是好玩的吗?有些地方即便是我们也不敢轻易率人进入,既然他那么不长眼睛想要进来窥探一番,那这块地我们就让给他们了。”
素天一听闻便是整个人一震:“这地方是我等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的...”
历万书轻叹一声:“时局变化的快,当断则断。”
“...那我们又能避到哪里去呢?”
“说起避开,还不如用躲比较合适...”历万书收起他那把扇子,用一种极慢的速度轻飘飘地说,“ 我已经躲躲藏藏了二十年啦,到今日只觉得自己活的不人不鬼,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不能轻易下手,否则怎么对得起当年为我养父抛头颅洒热血的人,还有现在依旧忍辱负重窝在这个皇朝中的忠臣?”
他似在回答,又像在喃喃自语,往日身上的文雅书生气瞬然转变成了一种洛行云在别人身上所见到的皇室宗亲独有的气度,那是一种运筹帷幄掌控天下的从容自得。
这份从容会让人轻易忘记这不过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而是个已然成熟的一国之君。
洛行云所知道的是历万书大概从未有过称王称霸的雄心壮志,可惜大势所趋,他尚在未懂事之时就已经背负了所有的责任,这些逼着他连滚带爬地前进,逼着他早早地承担起一个皇朝的复兴期许和衰荣。
但一定没有人问过他愿不愿意,而他也没有问过自己愿不愿意。
洛行云觉得这个男人其实和齐玉堂中的那些刺客一样,只能按着轨迹一步步走,是因为他们本因带着定数,却没有挣扎过,最后只能麻木地让这种事情成为一种习惯。
而成为习惯之后再挣扎着逃脱的滋味如何,他洛行云再清楚不过了。
“阿云,”历万书突然收起了严肃的表情,看向洛行云,“经过昨夜我实在不放心,以后我贴身保护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