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里几个纨绔都是家中有钱有势的,叶长歌的爹叶寻是户部尚书;那个叫蔺风的,父亲蔺兰知是刑部侍郎,姐姐是贵妃。人要是越有钱就越闲,叶长歌和蔺风就是这种,想着读书无用,不如拿了家中的钱财挥霍,也不知怎的,两人居然臭味相投,拉了一帮狐朋狗友,整日招摇过市,看到哪家姑娘长得好,便上去调笑一番,长安城里的秦楼楚馆,烟花之地,半年的收入竟全都来自这些人的囊中。
叶寻和蔺兰知看在眼里气在心里,想怎么生了这帮无用的酒囊饭袋,明令禁止叶长歌和蔺风出门。二人却屡屡从府中逃出来,大到夫人,小到奴仆全都替二人打掩护,叶寻和蔺兰知一上朝,二人就出来,快下朝了,二人就溜回去。竟然数月未被发现。
还有二人之所以能凑到一起去,叶寻和蔺兰知无非是最大推力。叶寻和蔺兰知就是那种教训起儿子一套一套的老爹,要训也就算了,偏偏拿出江无萤当例子。
江无萤是江老丞相的孙子,自幼就能吟诗作赋,堪称神童。江老丞相平日里跟其他大臣说江无萤如何努力尔尔,其余大臣都给江无萤三个字洗了脑,纷纷以江无萤为正面榜样,朝中年轻一代无不给江无萤三字荼毒,有人以其为毕生榜样,有样学样;也有的,样样都要和江无萤反着来,萧逸尘就是那种。
萧逸尘最恨自家老爹萧敬提江无萤三字和江无萤的神童事迹。成日里,跟着叶长歌几人浪。就在几月前,萧敬破天荒说:“只要逸尘能有个及第之名,自此以后,为父再不提江无萤三字。”然后萧逸尘发了疯一般读书,将当年背了一半的《论语》拿起来背,头悬梁锥刺股。任叶长歌和蔺风如何哄骗,再不出家门一步。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叶长歌既然开口,蔺风也只好放人,还诚意请夏晨微和苏慕言喝酒,二人推辞,借故离开,蔺风也不好强留。叶长歌倒是热情相送,一路上叶长歌不停说话,苏慕言偶尔应一两声。夏晨微不知道想些什么,心思完全不在。
送到枇杷巷里,苏慕言开口:“叶公子,送到这儿就可以了。”叶长歌却笑着说:“本公子有一事相求,还望苏公子答应。” 苏慕言挑眉:“叶公子还有求人的时候?叶公子尽管开口,慕言若是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必定倾力相助。”叶长歌却不好意思了:“本公子想和慕言一块读书,若是遇上不会的地方,还得多多请教慕言。”苏慕言朗声笑:“这有何难?”
叶长歌回府的时候,全府上下的人全都傻了眼:公子都七八百年不读书了,今日竟然主动开口想读书,还抱着一摞书高高兴兴的出了府,叶府的人简直白日里见了鬼。叶夫人也不太放心:“这孩子今日脑子怎的通了?莫不是邪祟上身?”叶寻对此甚为满意:“妇人之见,什么邪祟上身,这读书人到了该通的时候自然会通,管那么多做什么?儿孙自有儿孙福,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叶长歌来枇杷巷找苏慕言,苏慕言正在树荫底下乘凉,临湘见到叶长歌先是愣了一会,随即问:“言儿,这是?”不怪临湘有疑问,来人穿着非富即贵,又不是枇杷巷里的人,临湘自然就认为这是苏慕言在外交的朋友。苏慕言:“娘,这是言儿的朋友叶长歌叶公子,他来找言儿读书,相互讨教。”临湘完全放心:“那你可要好好学,娘去拿写瓜果招待叶公子。”
☆、第 5 章
盘子里是青色的果实,酸带涩,尝起来也是爽口。叶长歌咬着青色的果实:“这是什么?”苏慕言闻言顿顿,转而大笑:“叶公子身在大富大贵之家,平日里吃的枇杷竟不知何许模样?”也怪不得叶长歌,叶长歌吃的是成熟的枇杷,哪见过枇杷未成熟的模样。苏慕言却问:“知道枇杷巷为何叫枇杷巷吗?”叶长歌指着枇杷说:“莫不是因为此处的枇杷多?”
苏慕言摇头:“这是其中一个,枇杷巷原来不叫枇杷巷叫细雨巷,原本细雨巷里只住了几户人家,其中两户人家是邻居,两家主人的孩子是青梅竹马,男子尤爱女子,女子喜欢吃枇杷,所以男子为女子在细雨巷里种满枇杷。可是女子却嫁他人,男子等了女子一生,守着巷子里的枇杷,看着枇杷开花结果。直到女子逝去之前,也没有吃到男子亲手为女子种的枇杷,女子也不知道男子的心意,男子带着憾意离世。自此巷里的枇杷无论是不是成熟的,都是青色的。巷里剩下见证过这段感情的人,将细雨巷改名为枇杷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