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仪,你许了什么愿?”见华仪将散发淡黄色光芒的河灯放在水面上目送它远去,蹲在身旁的玄夜目光也随着河灯远走,“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华仪待河灯漂远这才轻轻道,“不过说来也好笑,人族许愿是为了让神灵听见并实现他们的愿望,我们这些神仙许愿是为了什么?”
“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伸手划水的玄夜感受着那冰凉触感,悄声道。华仪愣了下,随即摇头笑笑,“愿望如果都能被实现,那还叫什么愿望?”
“可是我想帮你实现你的愿望。”玄夜忽转过头看向华仪,漆黑眸子里写满认真,“别人的愿望我管不着,但是你的愿望我一定会帮你实现。”
“我只想回到一切开始之前,我依然是那个只知道种草药的傻子,你还是那高不可攀的神君,陆压道君也没有东躲西藏,大家都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该有多好啊!到底是怎么就出现偏差了呢?”华仪并没有去看玄夜,眸子随着越漂越远的河灯愈发黯淡,“玄夜,假如一切可以重新来过,你会怎样选择?”
“我会依然选择认识你,并且爱上你。”玄夜忽就笑了,却笑得无比落寞。
河两岸的灯光在不知何时已经燃尽熄灭,漆黑一片的河面上再无半点光亮,一如几人那晦涩难辨的心,在这逐渐静谧的深夜里一同沉寂下去。
“你以为你真的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吗?”依旧是那黑色空间里,灰色影子站在华仪面前,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嘲弄,“你还要自我欺骗多久?你根本就摆脱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不是吗?”
“我要是你绝不会去救玄夜,因为你落魄到今天这个地步全是他害的,我说你还真是傻啊,傻得无可救药!”
“你还记得陆压道君,记得凭虚吗?那些不顾一切对你好的人如今都落得个什么凄惨下场?你害了那么多人还不知足吗?你还想怎样?”
“你真的觉得你活的问心无愧吗?”
“你活的真的心安理得吗?”
“你为什么不去死?”
华仪忽就睁开了眼睛,周围黑漆一片什么都没有。梦中灰影那一连串的指责着实让他胸口发闷,轻轻掀开被子走下床,生怕吵醒趴在被子上睡觉的小灵狐,披上衣服正打算出门散散心,忽听见门外传来说话声。
“现在只有华仪主子能救他了!十洲三岛已经表明态度不会管他死活,照这么下去再过几日他就要被送到太虚境接受鸿蒙太神的责罚了!”焦急声音传入耳朵,愈发觉得这声音熟悉,华仪多了个心趴在门边偷听外面的交谈。
“他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他自作自受!为什么要拉华仪下水!他是地位崇高的大神仙还是傲视洪荒能一个人冲到女娲宫里打败位于洪荒顶端的大神仙们?你喊华仪去不是让他送死是什么!”玄夜恼怒又不耐烦的声音重重敲在华仪心里,隐隐察觉玄夜有事瞒着自己的华仪强忍推门质问的冲动,继续听了下去。
“可是眼下能救主子的只有华仪了……”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华仪再也按捺不住推开门看着垂头丧气特别委屈的逸清,又望望咄咄逼人的玄夜,紧张道:“陆压道君他出什么事了?发生了什么?”
“华仪主子!主子他——”逸清见华仪出来,委屈的眼泪立马滑落脸颊:“主子他快死了!你快去救他!呜呜呜——”
“你先别哭,告诉我怎么了!”逸清一个劲地只顾着哭完全没法说清楚,又急躁又烦闷的华仪转向站在阴影里看不清面部表情的玄夜,质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隐瞒我多久了?”
“华仪,没你什么事,我会帮你解决的。”玄夜当然不敢告诉他十洲三岛一系列的大变故,打着哈哈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华仪不依不饶继续逼问。
“我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听不懂吗!”玄夜被逼的没法,忍不住提高嗓门吼道,吼完才意识到自己过分了,急忙望向也愣住了的华仪,一句“抱歉”还没说出口,就见愤懑不已的华仪拉着逸清消失不见。
“华仪!”玄夜伸手欲拦已是不及,焦急地喊了一声,“怎么了?”被吵醒了的曜宵揉揉鸡窝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玄夜按住肩膀,“快,快去找华仪!他跑了!”
“啥?!”立马醒了困的曜宵盯着懊恼不已的玄夜,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