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还不知晓心中已有决断的陆压道君正与他背道而驰的华仪刚把一座假山化为粉尘,“不错不错,有进步。”站在一旁的凭虚鼓鼓掌,指指不远处的一座高山道:“试试这个。”华仪对准山的方向张开五指伸直双手,自双掌心冒出两道白光射向高山,而那两道白光落在高山上生出无数白莲花缠绕在一起,将整座山包裹成白茫一片瞬间夷为平地,失了重心的白莲花纷纷散落成花瓣自空中洋洋洒洒飘落地面逐渐凋零随风而逝。没想到华仪的天赋如此之高,自己不过是讲解了些要领他就能在短短数日内使出这般华美的仙术,忍不住赞叹道:“你有如此天资,若早些修炼如今怕是闻名洪荒了。”
“华仪不过是想有一份保护他人的力量罢了。”心道自己早就是凭种的一手好仙株而闻名仙界又不好驳凭虚面子,华仪扬起灿烂的笑:“谢谢你教我仙术。”
纯洁无瑕的笑狠狠敲打了凭虚的心,伸手揉揉华仪脑袋笑道:“今日就先到这里,你身子弱,凡事须慢慢来。”也不顾华仪央求再练会儿,随手将自己布下的镜世界解除,凭虚站在院中朝不满的嘟囔着嘴的华仪道:“来九重天已有数日,还不曾仔细瞧过,不知上仙可愿赏脸带凭虚游历一番?”
“我亦非九重天之人,许多地方也不曾涉足,”华仪想了想,“我只知道有一地景色秀美独立,不如上那游玩游玩?”
不管来百花仙苑多少次,那群芳争艳不分伯仲的灿烂景象都令华仪难忘。与瀛洲惯有的素净不同,若说瀛洲是白绸缎,那这百花仙苑便是那七彩琉璃衣颇为瑰丽。自幼修行从不曾见识过此等美景的凭虚也有些看痴了,走至百花间掏出腰间玉笛轻轻吹奏,空灵幽远的笛声引来花丛中的蜂蝶,携着被笛声感染献出几片花瓣的百花缠绕于凭虚身旁,伴随那曼妙笛声飘飘起舞。一阵微风拂过撩起随意披散着的乌发,使那身白袍显得更加缥缈宛如画中仙。华仪站在凭虚身后凝视这一幕,看得也有些痴了,恍惚间将陆压道君的身影和凭虚重叠,眼眶有些泛红,自己早该明白的,打从姬墨茗回来的那一刻起,陆压道君就不再是陆压道君,而是那白羽仙了。一直以来都自欺欺人不愿去承认,可他们在一起时陆压道君的表情自己都看得分明,那是爱恨交织的痛不欲生,也很清楚陆压道君对自己的那些承诺都不过是弥补愧疚罢了,但自己宁愿选择沉浸在幻梦里也不想醒来,一点也不。
“华仪,你哭了?”待华仪从愁绪中抽出身,凭虚已满脸担忧的站在面前望着自己。胡乱擦去眼泪,华仪勉强笑笑,“风太大,迷了眼,不打紧的。”
凭虚见状也没好多问,只是弯腰摘下一朵白花蝴蝶兰放在手心吹了口气,便见那蝴蝶兰变成个顶着花冠通体洁白的小人,正以凭虚手心为舞台跳着滑稽舞蹈。被逗乐了的华仪破涕为笑,感激的说了句“谢谢。”见华仪心情好了许多,觉着自己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的凭虚拍拍华仪脑袋,“我看那边有个亭子,去那儿歇歇吧。”
心烦意乱的杨戬回到雅阁未见着华仪身影,从守门天兵那儿得知两人往百花仙苑去了,也便跟了过来,想将玄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一路上杨戬想了很多,他清楚玄夜和自己不可能有结果,玄夜是未来天帝,自己只能也只会是个下属而已,自己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一直默默守护他罢了,为他赴汤蹈火,为他付出性命,为他保护他所想保护的人儿,成为他的影子,他的后盾,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决定将心意掩埋的杨戬殊不知玄夜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却从不曾提及,因为对玄夜来说,杨戬是他的挚友,也只是挚友而已。
远远地便见着华仪坐在凤离亭内和凭虚说笑,杨戬暗道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便化成一只蜜蜂飞到凤离亭外的一朵文心兰上,偷听他们的谈话。虽说对这种行为很不齿,但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还是做了,杨戬怀揣矛盾的心情静静趴着,侧耳聆听。
“是神君带我来的。”凭虚问华仪怎会获此绝美之地,如实回答的华仪笑笑,眸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怀念:“头一次来的时候,神君撵我走,说他讨厌这儿,可不知怎地后来时常带我来这儿,也是挺无奈的。”
“我听师父说过,神君极重视你,那日在乾坤洞为了救你甚至冒着触犯天条的风险袭击了她,我本还好奇一个小小医仙如何能得此厚爱,直到接触到你我才明白为何了。”凭虚被华仪那情真意切的言语感染,不知不觉说出心声,猛然发现自己失言了的凭虚正欲补救,华仪已打了圆场:“我听天帝提及过此事,说是女娲娘娘为测试我们而开的小玩笑,那时冒犯了两位尊神,没被降罪已算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