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
尚渝看床上尸首,再看一脸希冀的仁亲王,觉得头疼。
即便他医术了得,也没有那个神力让人死而复生,这尸体早都凉透,别说一口气,魂这会儿估计都过奈何了。
但尚渝没有说什么,只是放下药箱,伸手给这个尸体把脉。
“如何?”
仁亲王急急问道。
尚渝收手,看着仁亲王:“亲王觉得如何?”
仁亲王一怔,似有发怒前兆:“医仙何出此言?”
“亲王若是想与死人作伴,我略通秘术,还亲王一个完完整整的死人还是可以,要是起死回生,生其骨肉,仁亲王还是上山求仙问道,看看有没有哪路神仙能帮亲王一番,恕在下束手无策。”
仁亲王恍惚了一下,厉声:“你是医仙!”
“世人称世有三圣,哪个可有通天入地本领?世人加我浮名,以此缚我,岂不可笑。”
言罢尚渝冷眼看仁亲王,后者握着尸体的手,眼神发直,浑身颤抖,吐不出一字。
半晌,一口血洒在尸体上,终于发出恸声。
“长风……是我,是我害了你……长风……”
尚渝负手站在那里,等待着,听亲王念叨着,不知在说什么,眼见晨光熹微,神叨叨的仁亲王终于勉强冷静下来:“尚先生,还请你,不要将此事说与旁人。”
“在下只知医人,不管其他。”
“那,如你所言,至少还他一完整之躯。”
“明白,”尚渝拱手,“还请仁亲王容在下回去稍事准备。”
从白飒那出来,尚渝抱着医箱,凭记忆勉强找回原路,仁亲王仍坐在那里。
“亲王一晚未歇,不如先去休息,这里交给在下尽请放心。”
仁亲王摇摇头:“待本王死后,还怕歇不着吗?”
“在下只是怕……”
尚渝没把话说完,把箭全拔下来该有多惨,尚渝都无可想象。
“无妨,先生尽管动手吧。”
尚渝点点头,好在箭尾都已被剪掉,只是有的深有的浅,把箭尖都剔出来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尚渝取出针线,小心下针,针线起伏,伤口被缝合,因用了染色的线,看起来确实不易被发现。
仁亲王一动不动,牵着那人的手,默默等待。
待完成一半,已是夜晚,尚渝直起身,语气疲惫:“其他的恐怕要等明天。”
尚渝先修复的是上半身,现在尸体看起来好了很多,只是有的部分已经残缺,恐怕很难补上。
“辛苦尚先生了,先生先去用膳,本王一会儿再去。”
尚渝收好东西,作了一揖,悄然离去。
尚渝和白飒的住处离得极近,仆人不知道以白飒身份,两人同桌是否合适,只能在一处放两桌,白飒那桌稍低。
白飒也不好说什么,坐下准备吃饭。
“公子不可,”仆人拦住白飒,“要等医仙回来方能动筷。”
白飒:“……知道了。”
这一等就是一天,白飒看着桌上未动的午饭变晚饭,晚饭眼看要变宵夜。
尚渝这才姗姗来迟。
“白兄怎么坐这里?”
白飒伤未愈,应当静卧才是。
等了一天,白飒也没什么脾气了,幽幽道:“在下不过医仙路边捡的泼皮小倌,一举一动,还是要看医仙眼色方能行事,如何,在下能吃饭了吗?”
尚渝本来在仁亲王那里几分压抑的情绪一扫而空,嘴快咧到耳根:“白兄此言差矣。”
说着尚渝坐到自己桌前,一下比白飒高一头:“喏,吃吧。”
看对方洋洋得意的模样,白飒忽然很想知道,他的,刀,到底!在哪!!
一顿饭吃完,尚渝亲自把白飒架回卧室,白布又透出血来,尚渝重新给白飒上药。
尚渝道:“等你好了之后,准备如何?”
“找以前友人,面圣,为左卫正名。”
“既发圣令,怎么会收回,你去了白白把命交代在那里。”
“那我也不能看任我的兄弟枉死。”白飒低声,“此事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此话再说,你不如先想想,你的手下以前有没有什么可疑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