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松了一口气:“白统领。”
光看刚才身形,白飒对何人就猜了七七八八,一开口就更是断定。
“长风,今晚不到你当值吧。”
对方不吭声。
“又干什么去。”
又,这是秦长风第二次被白飒捉住。
不过也是,秦长风的身手也就白飒能压他一筹,其他人当值也捉不到他。
“这是在下的私事。”
白飒低低笑了一声,跳下树。
秦长风其人虽生于书香之家,却偏偏做了武夫,平时还能邹上两句,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但是莽这一事上,无人出其右,倒有武夫脾性。
“别藏了,干什么去,落人口实有你好受。”
白飒在左卫里有威望不仅仅因为武艺高强,还因为他相当护短,左卫位不算低,看着的人也不少,白飒这也是为他考虑。
秦长风思虑半天,磨磨蹭蹭拿出来一个小盒子,视若珍宝地打开,白飒探头看,里面放着一个玉佩。
附字条:君子如玉,当佩之。
白飒考究地看看秦长风:“哪家姑娘?”
秦长风摇摇头,白飒耸耸肩:“不说算了。”
说罢跳上树:“明早早操,迟了敲断你的腿。”
秦长风郑重行了一礼,转瞬离开原地。
看秦长风消失,白飒一阵怅然,自己堂堂统领,竟然还不如属下有桃花。
败哉败哉。
不过借左卫名头,城中愿嫁自然还是不可胜数。
谁料世事无常,仅仅几个月后,这世间,便无御林左卫。
箭伤虽深,但幸未伤筋骨,白飒本是武夫,皮糙肉厚,好得也快。
白飒在亲王府呆到第七日,行走基本方便,就在院子里偷偷练起了刀。
武艺一日不可疏。
这是在山上养成的习惯。
仆人偶见白飒练刀,心里啧啧赞叹,想如今当小倌也不容易,不仅要伺候主子,还要舞刀弄枪,强身健体,看尚医仙柔柔弱弱倒是很生猛。
白飒期间也见过几次仁亲王,不过都是在树上或者屋里,一般这个时候尚渝会和仁亲王对弈,白飒眼神好,也能看出点趣味。
是日,仁亲王又来找尚渝下棋,两人你来我往,下的没什么杀气,纯粹休闲,白飒当时练刀不及躲避,只能两步窜上树,倒是震得伤口生疼。
好只是看起来好了,运气腾跃,还是不太适宜。
“尚先生,本王准备成亲了。”
不仅尚渝一惊,白飒在树上也是吃惊。
世传仁亲王年少算命,是个孤鸾,先皇气得宰了十几个算命的术士,不过迄今为止,倒真还没见仁亲王选过王妃,狩猎受伤后,腰力不济,仁亲王的侧室也没产下过一男半女。
这本该是个好事,不知道为什么尚渝的脸色却不太妙。
半晌,尚渝轻生问:“王妃何人?”
仁亲王抬头看了一眼尚渝,微微一笑:“尚先生所医之人。”
尚渝感觉有点捏不住子。
“尚先生不必介怀,即使您未曾医他,这个亲,我也是会成的,”仁亲王落下一子,“结束后,就准备葬礼,届时尚先生再离开吧,至少,等婚礼结束再离开。”
尚渝呆呆看着棋盘,见对方生生给自己下了一个死局。
仁亲王掷子:“尚先生棋艺卓然,本王佩服。”
说罢,紧了紧外衣:“明明马上就要到盛夏了,还在刮冷风,尚先生也记得多添点衣。”
尚渝好久才找到声音:“在下,谢王爷关心。”
仁亲王也不再说话,自顾自离开,尚渝坐在桌前发呆。
白飒慢吞吞从树上蹭下来:“尚先生,怎么了?”
尚渝没有回答,开始分拣棋子,白飒在一旁帮忙。
“唉,我在想拿你怎么办?”
白飒以为尚渝会说说刚才的事,一开口白飒也没料到。
“尚先生担心什么,在下自有生存之计。”
下山之后,基本没有几个人关心过他,也就左卫抱团取暖,现下又都离他而去,萍水相逢一个莫名其妙的大夫反而挂心他,白飒不可能不感动。
世人道医心仁厚,诚不欺人。
“不,我是想,到时候你好了,我要是没把你送回青楼,我这脸往哪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