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从口出的道理这人莫不是不明白?!
宁长青顿时笑开了花:“嗯嗯,我就只跟季麟哥说,季麟哥你对我真好,这么关心我。”
江季麟:“……”
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白衣的男子僵着脸侧身便要从傻愣的高大男子身侧走过,却被男子伸手拉住了衣袖。
“……又干什么。”江季麟拿眼神质问宁长青无果后只好开口问。
宁长青却失了笑意,神色复杂地看着江季麟。
江季麟从未看到过宁长青这副模样,竟一时不适应,不由怔了怔。
“……我过一个时辰就要出发回边城了,你在这里,要万事小心。”
你在这里,要万事小心。
千万,千万,千万不要出事。
江季麟眉眼微眯,面上没有一丝神色。
宁长青小心翼翼松开了抓着江季麟袖摆的手:“如果有什么事……边城有极佳的位置,易守难攻。”
江季麟瞳孔缩了几下,慢慢侧了身,迈开了步伐。
宁长青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再追上去。
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叛国又算得了什么。
第35章 霜降,天寒月尽城
棋子在棋盘上飞空走马。
修长的指尖捻起一枚白棋,点在棋盘上。
“江兄的棋技竟也如此出彩。”齐凌感慨了一声,“本王甘拜下风。”
江季麟淡笑:“不敢,在下最近清闲,每日里只左右手对弈消磨时间,王爷日理万机,多日不参棋道,自会略有生疏。”
“咦?江兄这是怪本王搁置了江兄?”齐凌挑眉。
“非也。”江季麟收起棋盘,拿出一张宣纸。
下人已磨了墨端了上来,江季麟提笔点墨,在宣纸上提笔。
齐凌微沉了目光,盯着他手中笔的走势,喉结快速滚了几下。
那纸上写着一个日期。
元德三十二年五月初五。
齐凌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日子。
那是五皇子齐清和梁盛生之女梁明兰的大婚之日。
两天前,刘炳已赐下婚旨,诰布天下。
也就是这两日,齐凌告病,在王府清闲了两日,才有时间与江季麟对弈。
齐凌面色有些不好:“你,这是何意?”
他自然知道日期意味着什么,这两日更是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却被江季麟再一次拎出来剥开,自然心里不虞。
江季麟抬眼看他:“王爷,只剩六个月了,明年五月,可就是五王爷的大婚之日。”
“本王自然知道,也为五皇弟高兴。”
江季麟嗤笑一声:“王爷何必自欺欺人。”
“你!”齐凌声音一窒,薄怒道,“江季麟,你不要妄言,更不要来猜度本王的心思!”
江季麟淡淡地打开骨扇,腕节转的优雅舒缓:“王爷,在下以为王爷清楚,在下来齐国的目的,便是猜度王爷的心思,为王爷排忧。而不是……”
他转眼看了眼屋中华丽的摆设,轻笑:“被王爷养成只金丝雀。”
“江兄自然不是金丝雀,乃是一飞惊人的鸿鹄,可本王又如何知道,江兄这鸿鹄,会不会成了鹰鹫!”
齐凌已经犹疑数日,江季麟,到底可不可用。
他知道这个男人有惊世之才,知道这个男子有旷世之智,也知道这个男子行事诡辨乃谷中卧龙,林间栖凤。
可这个男子,也是一条带剧毒的蛇。
若是驭蛇不成反被毒,得不偿失,可他又实在欣赏江季麟的才智。
“王爷,且不论在下有朝一日会不会成为鹰鹫,在那之前,在下都会帮助王爷成为天命之人。”江季麟叹了一声,“在下本以为在边城已将心中所想尽数交付与王爷,却不曾想到王爷仍对在下猜疑良多。在下不是什么德高望重之辈,寒门出身,自幼受尽这世间冷热,发誓要扬名天下建功立业,既然秦国不容,在下便来齐国投身,这一番颠沛,为的,不过是功名成就四字。”
“王爷,在下的功名需要王爷,王爷的成事不也正需要在下吗各取所需有何为难。在下本以为王爷傲视群雄,非常人所及,故而才选择了王爷,竟不想王爷也和世间千万俗人一般,一心求的不过是忠心二字。”江季麟嗤笑着站起身来,话语间的讽意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