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人,是这样的,他一直以为属下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所以他第一次出手时确实只想点我穴道,只用了一分内力都不到,自然便被我随手给挡了。”
“而后他见了我用武功,知道点穴是点不到了,这才转而一掌直接拍过来。属下无能,被这一掌略微震动了气海,内力运转不顺,这一耽搁,便……被他跑了。”
然而颜子钰可是很清楚的知道容与只不过掉了一层血皮而已,顿时笑道:
“耽搁?他伤还未痊愈,用不出十成的内力来,怕不是你不愿意与他对上,故意放水让他走的……?”
“……”
虽然颜子钰说这话的语气并非不悦,可在容与耳朵里听来,分明便是责怪之意,顿时脸色白了一瞬,咬咬牙便跪了下去:
“……是,属下不应……”
颜子钰摇摇头:“你虽然放他走,但我却并不会怪你。既然他不愿意在这里待了,那我本来也不会拦着他的。不过说起来,为什么他一开始认为你不会武功?”
“回主人,此事还当感谢主人曾经为了属下调理身体而赠予的一本《镜华心经》,那心经有精纯内力之效,属下练得久了,气息便逐渐圆柔内敛,旁人便探不出武功境界的高低。”
颜子钰点点头:“原来如此,多亏那时我想起有这么一本内功心法,让你的内息能隐蔽不查,不然你今天被他偷袭的这一下子,恐怕要吃个大亏了。”
——对颜子钰来说,他习惯了判断对方的实力高低向来都是直接看人物等级,什么气息不气息的,管你用什么法子隐藏,全都无所遁形。是以经过容与的提醒,这才明白过来。
容与谢过颜子钰的赠书之恩,继续道:
“再加上十年前属下仅是南馆里一个风尘中的少年,他并不知道我后来仍是执意去了暗卫营,是以他把属下当做了……”
说到这里,容与看了颜君行一眼,欲言又止,便没再往下说。
颜君行本来只是安静地旁听,这会子见他丢了个如此眼神过来,顿时大奇:
“当做什么?容与你这看我一眼是什么意思?”
容与脸色有点尴尬:
“咳咳咳……因为他以为我一直在南馆长大,所以他恐怕是把我当做了主人买回来的……咳。”
颜君行:“…………”
颜子钰哭笑不得:“得,我这是天降一锅啊。他见你生的漂亮,居然就能脑补到金屋藏娇上去,这……”
颜君行听到这里,脸色微沉,轻咳几声后,迅速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
“主人,那执明此时定然还未走远,是否需要属下去拦一下他,就算主人仁慈放他回去,那属下也可以把主人马匹绝尘带回来。”
颜子钰一听,立刻摆手:“可别,你明早还得带着他们出慕北鸿的那个任务,今晚就别折腾了,走走走,咱们先回去休息。马的事又不急,他既然要回去找慕北鸿,那你见到慕北鸿之后跟他说一声,让他把马还给我就是了。”
他此时想到明早颜君行就要离家几天,又想到明早他还要劳累奔波,便只想赶紧把君行塞回被窝里去,哪里还去管什么绝尘不绝尘的事了,急急忙忙地就拉着君行回了屋。
临出门前,颜子钰回头悄悄跟容与留了一句:
“我知道他如果真的回去以后,恐怕会遭到圣上的责难。不过这几天你别太担心了,他既然十年前救你一命,我也不会坐视他出什么事。等以后找个机会,再把他顺顺当当地带回来就是了。”
颜子钰说完便回身跃起轻功,和颜君行双双隐入夜色之中,独留下容与守着屋内清冷安静的灯烛,怔怔地发了半宿的呆。
直到明月西斜,容与这才堪堪入了眠。
……………………
三日的时光一晃而过,颜君行外出的这期间,每天都用鸽子咕咕跟颜子钰往来十数封信件,是以颜子钰也不怎么担心他的安危问题。
颜君行来信说任务稍有繁杂,可能还需要一两天再回,颜子钰向来尊重君行的工作,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异议。只是终究君行不在身边,未免无聊。
好在这信刚回没多久,颜子钰平静的生活终于起了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