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终于爆发了。所以,洪水可疏不可堵。话唠也是如此,忍着不说,只会更加话痨。
当姬良臣看到苏雩时,他仍一动不动不咸不淡地坐在房檐上,阳光给他周身渲染上了一圈光晕,倒是烘托出一层圣洁的味道,而实际上他只是坐得僵掉了而已。
苏雩未说话,低头看他。
姬良臣也未说话,抬头看他。
而王进早在看到苏雩一张脸时,脑子便有些卡机了。想来,国主怎么可能忘了苏相嘛。原来,竟找到这么相像的人。不过,再像也始终抵不上苏相。并且,这人显然没有自知之明,让国主带伤亲自来接,还自以为是地摆架子,怎么越看越和苏相相差十万八千里。王进想着眉头皱得更紧,这样一个人会适合国主吗?
“喂,说话。”苏雩清冷的声音响起。王进对于这傲慢的语气更不满了。
姬良臣倒是如沐春风地笑:“阿雩,好久不见。”向前更近了些。
苏雩看到他往常的笑,才也淡淡笑开,仍是清冷的语气,内容却完全不同,撑着腿摇摇晃晃站起来:“阿臣,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说着,却是一个不稳,向树下跌去。
姬良臣轻身跃起接住他,道:“想啊,想得花都谢了,你可得补偿我。”
果然,厚脸皮的姬良臣对于苏雩的调戏已经免疫了,反调戏的功力也在精进。
“你想我怎么补偿?”
“这个......我们可以慢慢说。”
王总管望着自家国主抱着苏雩的样子,脑子瞬间闪过一个画面,本就卡壳的脑子直接死机了,他已经跟不上这事情变化节奏了。不过,他了解到一件事,这个人除了长相之外,真没有一点像苏相。
“不过,你来的挺是时候,岛上的祭神节或许值得一看。”
“那是晚上的事,现在是大中午,阿雩不先招待我吃个饭吗?还有,我可以先放你下来了吧。”其实,苏雩一点也不重,比他想象中还要轻很多很多,并且一直吃豆腐也很好。不过,刚刚接苏雩时似乎撞到腰腹的刀伤,若是又裂开,被苏雩发现,那可不是好玩的事。
苏雩却把环在姬良臣脖颈的双臂更紧了紧,“怎么?不喜欢?”
“也不是。你想去哪?抱你去也行。”姬良臣有些无奈。
“...那...就那个山头的那棵树边......”苏雩伸出胳膊指给他看。
姬良臣用力眨了眨眼,放眼望去,一片茫茫大海,哪有什么山头的影子,除了脚下,“阿雩,你又玩我呢吧?”
苏雩冷哼一声,跳下来,又倾身挂在他的脖颈上,淡淡道:“好,不逗你,你就老实交代吧,身上血腥气怎么那么重?”说着,拉开一段距离,直接扯开了姬良臣的外袍。
苏雩看着他内衬上几处渗出的血渍,眉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老实说吧。”苏雩的声音直接又冷了八度。
还是早死早超生吧。
不过还是要讲究点说话的技巧:“阿雩,其实我会忍着,也是因为知道有人会心疼啊,看着阿雩为我心疼,我就感动得不行,就什么都忘了,你说,我要怎么办呢?”
果不其然,苏雩不说话了。
“阿雩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我若说了结果,你可不要太感动啊。”看着苏雩瞪着他,他又故意卖了个关子,才道:“嗯,我已经把都城迁到晴雪了。”
苏雩的表情软化,不过才两个多月而已,就做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即使没有自己帮忙,他也足够强大。虽然,有想过他能做到,不过,真正做到时,还是会惊讶于他的强大。于是,淡淡开口:“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咦,阿雩不高兴吗?”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在我面前活蹦乱跳,我不仅要高兴,更要庆幸,谁说不是呢?”
姬良臣讪讪,还在为这事生气呢,“害阿雩担心了,下次不会了。”
“懒地管你,你愿意说不说。”苏雩自顾自地跃上树屋。
姬良臣自是要跟着,“阿雩想听,我就事无巨细地慢慢禀告......”当然,他自是不会说,他出现幻觉看到苏沂的事,更不会说,他因此才不注意被砍了两刀。
姬良臣迈进树屋时,还是不免呆了一呆,锅,碗,瓢,盆,桌子,椅子,凳子,床,家居之物,该有的都有了。可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不过,姬良臣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这可树能承受得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