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盯着他的眼睛,震惊道:“你真不去了?”
许霁川微笑道:“不去了。”
太子殿下侧身抱住他,许霁川回抱住他,拍拍阿宴的脊背,以示安抚。
他心里不是不怅惘的,若能效仿先贤持节云中,纵横捭阖谈笑间定天下大势,岂不快哉!大丈夫生当如此!!!
但如今他既已决定和太子殿下终生相伴扶持,便少不得要考虑他的看法,罢了罢了……
良久,许霁川拍拍太子殿下的肩膀,说:“开饭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出使益州的人选明日再行讨论。”
……
白日操劳一整日,整个军营除了巡逻的士兵,其余人都进入了黑甜的梦想,这一夜,太子殿下却失眠了。
晚上睡不着,他披衣起身出了营帐,信步去转转,他心里有事,因而只是随心散步,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地方,却愣住了,原来他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许霁川的营帐前。
许霁川的营帐里面的灯黑着,看上去已经睡了。
太子殿下默默在他的营帐前面站着,心里叹了口气,今天下午虽然花奴儿答应他不去了,但是他心里明白花奴儿很想去,只是因为怕他担忧,所以才最后尊重了他的意见。
花奴儿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大丈夫立于世,哪个不想建功立业?少时他和花奴儿谈天,花奴儿曾与他一起发下匡扶天下的宏愿,如今眼看机会就在眼前,却还是为了他放弃了……
其实平心而论,花奴儿确实是出使西蜀的最佳人选,他出生大梁门阀世家,为人才思敏捷,不拘泥守旧,且熟悉益州情况,在益州城中有人脉,最重要的是,花奴儿甚为了解他,知晓他的底线在哪里,若说出使西蜀的人选,不要说在南厢军中,就是放眼整个大梁朝廷,也挑不出几个比他更适合的。
他喜欢花奴儿,想同他长长久久地在一起,花奴儿也心悦于他,自然也想长长久久地同他在一起,不然下午也不会在他面前妥协。
花奴儿喜欢他,想送他坐上皇位,实现他的理想抱负。那他的喜欢呢?难道只是让花奴儿剪短了翅膀,站在他的背后成为他的影子吗?
可……可花奴儿此番去西蜀,形势复杂,若是情况稍有变化,便不可能全身而退,若是……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
更深露重,太子殿下竟好似浑然不觉,在花奴帐子外面站了一整夜。
早上许霁川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太子殿下蹲在他的床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大早上的,那眼神相当瘆人,许霁川吓得一个灵激,全醒了。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道:“阿宴啊我和你说,下次你来的时候不用这么体贴等着我醒来,直接叫醒我就行了。”再多来这么几次,他的小心脏都要吓出毛病来了。
太子殿下看着他揉着自己的胸口,坐在他旁边,关切问道:“没事吧。”
许霁川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平复自己的心情。
顿了顿,太子殿下缓声道:“花奴儿,我决定了,让你出使西蜀。”
许霁川闻言震惊地睁大眼睛,道:“怎么……”怎么突然同意了?
太子殿下笑道:“我昨儿想了一宿,想着还是你去的好,这样西蜀方面主动献出益州城的可能性更大些。”
许霁川盯着他,道:“真的只是这样。”昨儿他已经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告诉了太子殿下,以太子殿下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想了一宿才明白,太子殿下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太子殿下看着他警觉的小眼神,被逗笑了,拍拍他的脑袋,笑道:“真的就是这样……只是关心则乱,所以……”太子殿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扭开头不去看许霁川。
许霁川看着害羞的阿宴,笑着凑过去,从后面枕在他的肩膀上,一本正经道:“那必然啊,我的魅力太大了啊,这世间少有人能抵抗。”
太子殿下转头看他,严肃点点道:“我也这样想,嗯……听说蜀中男风盛行,我的花奴儿天人之姿,万一引得蜀中男儿竞折腰,误了正事就不好了!我收回刚刚说的话,去益州的人选我再好好斟酌斟酌。”
花奴儿配合他的表演,从后面搂着太子殿下的脖子道:“阿宴,好阿宴,不要……我错了,好不好。阿宴魅力无边,花奴日夜为阿宴神魂颠倒,爱的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