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皇后娘娘只能暗自垂泪,却也毫无办法。
听到大朝会之后太子领了差事,还是个代天子赈灾的大差事,皇后娘娘很高兴,但高兴之余不免心疼儿子,汝南那么远,这一路山高水远,舟车劳顿,从来没有出过江都城的阿宴到底能不能适应?
皇后娘娘到东宫的时候,太子殿下正在指挥人整理他去汝南的行囊。
看到皇后娘娘进来,快步迎上去,道:“母后怎么有空过来?”
皇后娘娘看到太子殿下,想到要几个月见不到儿子,眼眶红了,道:“明儿你就要走了,这一走母后要有好几个月见不着你了,我当然要过来看看我的阿宴,为你送行了。”
太子殿下笑着搂了搂皇后娘娘的肩膀,皇后娘娘看到他眼睛里温柔的光芒,心里好受了些,阿宴到底还是放不下她这个亲娘的。
念及此,皇后娘娘慈爱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的阿宴的头,然后对身后的侍女道:“拿过来。”
丫鬟将一个明黄色的布包裹举过头顶递到皇后娘娘跟前,皇后娘娘打开包裹,太子定睛一看,里面赫然是一双鞋子,鞋子意外地和皇后娘娘花红柳绿的风格不同,是一双朴素的黑色缎面鞋子。
皇后娘娘将鞋子塞到阿宴的怀里,道:“在我们的老家,每个男人出去都要穿上家里的女人做的鞋子,你现在还没有太子妃,母后就给你做了一双鞋,希望你此行平安。好久没做鞋子了,手有些生,针脚也不好。”
皇后娘娘今天没有带指套,阿宴看到母后手上有细小的伤口。他心里酸涩温暖,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也只是抿了抿唇,道:“谢母后。”
皇后娘娘有些失望地垂下眼,道:“阿宴,我帮你整理整理行囊吧。”说罢,转头去帮太子殿下整理行李了。
皇后娘娘带领着东宫的婢女整理太子的行李,一会子功夫就有宫人来报说陛下往宝华宫去了,皇后娘娘要去接驾,只好和阿宴告别了。
春茶打包好了太子殿下的行李,看到桌子上的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鞋子,看了看太子殿下,小心翼翼道:“殿下,这鞋子……”
太子殿下盯着鞋子看了好久,春茶才听到他说:“装进行李里吧。”
这天晚上,许霁川家里也在整理他的行囊,但许霁川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性子,这次要出去,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母亲许周氏虽然不舍他小小年纪舟车劳动,去处理凶险的暴乱,但看着小儿子眼里的兴奋,也不忍心说一些煞风景惜别的话坏了他的心情。
她将千万个不放心都藏在心里,最后也只柔声叮嘱说了句:“此次出去,万事小心,遇事不要冲动,多考虑考虑。”
许霁川知晓母亲担心他,赶忙握着母亲的手安慰他。
许周氏慈爱地摸摸他的头。
父亲严肃道:“此次出去是领了政事,切莫贪玩耽误了正事。”
许霁川还没有说话,娘亲许周氏就道:“花奴已经长大了,不会不知道轻重的,你不要老是训斥他,打击他。”
尚书令“哼”了一声,到底没说什么。
许霁川自小虽然顽皮,但是也从来没有出过江都城。许延川对这个弟弟一贯关心,此次他出远门,千叮咛万嘱咐竟然比母亲许周氏还唠叨。
嫂子杨氏嘲笑道:“认识这许多年,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管家婆的一面。”
许延川也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但忍不住,此时被妻子嘲笑,红着脸瞪了妻子一眼。
杨氏和许周氏一起笑了。
许霁川要走的事情家里人都没有告诉老祖宗,老祖宗年事已高,许霁川又是她最爱的小孙子,大家怕她情绪太过激动,身体不舒服。
但虽然没说,许霁川早上还是同往常一样去祖奶奶的院子里给她请了安,也算是单方面同她告别了。
许家老太爷进来的时候就听到杨氏的话,转头对许延川道:“婆婆妈妈成何体统,就是去平定个小叛乱,何至于这样。”
爷爷说的话,许延川自然不敢顶嘴。
许霁川笑道:“别说我大哥了,你现在说的硬气,我看你两三个月见不到我,想我不想?”
许霁川以为许老爷子会反驳,但他竟意外地没有反驳,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说:“你跟我来。”
许霁川和大哥对了个眼色,就跟着爷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