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沉璧却叫住他说:“我的腿不方便,也没心情在路上浪费时间。金秀山庄是你们逍遥门的地方,去跟你父亲说,我要让我的马车进来。”
陶飞光应了一声,说自当传达,这便告辞离开了。
秦霜推着轮椅过来,陆沉璧看了一眼,又扯了扯谢松的头发说:“你送我进房去。”
房间里已经被先到的人收拾布置了一番,炭已经烧上了,炉子里也燃着陆沉璧常用的熏香。
谢松将陆沉璧放在了一边靠窗的榻上。陆沉璧在枕头上先靠了一会,然后突然睁眼将桌上的茶杯一下扔到了地上砸得粉碎。
谢松被吓了一下,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了。倒是秦霜从外面进来,看了地上的碎片一眼,便唤了小丫头过来打扫。
“不准扫!”陆沉璧吼了一声,抬手又摔了一个。
刚刚进门的两个小丫头被他这样一吼,吓得身上一抖,面色发白,一下跪在了地上。
秦霜见状皱着眉说:“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您同他们置什么气。”
“我哪里置气了?”陆沉璧冷笑一声,怒道:“我要是置气,刚刚那个陶飞光还能好端端走出去?我看陶庭是在女人床上昏了头了,车轮印都弄不干净,出这样的下点子来羞辱我。故意选着安静的院子让我住,让人领着绕走一圈,让整个金秀山庄的人都出来看看我这个瘫子的样子是不是!”
秦霜让跪着的两个小丫头先出去,自己走到前面伸手将碎掉的瓷片捡了起来。
“少庄主要如何呢?”
陆沉璧看着她,冷声说:“方才过来打过招呼的,在路边出现过的眼睛都给我挖出来。”
秦霜没有答话,只是叹了口气。
谢松见陆沉璧脸都气红了,心中想了一想,还是动手给他倒了杯茶,道:“喝口茶吧。”陆沉璧抓过他手上的茶杯又要甩,但手腕马上就被抓住。
“莫要气了,你身体本就不好。”谢松将茶杯从他手上拿下,正欲还说什么,便听见窗外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叫声。
陆沉璧将自己手抽了出来,又靠回了枕头上面。方才面上的怒容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端着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又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一群心思多的老东西,还要我演上这一出。”
秦霜将手上的瓷片包进帕子里,笑说:“只是真可怜陶家的大公子,被亲爹推出来干得罪人的事。”
“有了后娘就又有后爹,这话倒是有点道理。”陆沉璧说完,看着谢松还傻站在一边,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便笑了一声道:“木言,还不过来帮我捶腿。”
第5章 灯烛高燃赴佳宴
木言是陆沉璧给谢松取的名字,说在外就这样叫他。
谢松走了过去看着陆沉璧,他脑子里想了一阵,分不清方才那些话是陆沉璧真的生气,还是为了演戏随口一说。他问道:“你刚刚在演戏?方才是有谁在外面?”
陆沉璧没有理他,只靠在枕头上扯自己的发冠,嘴里道:“霜姐来帮我拆头发,刚刚路上没睡好,现在又想躺会。”
“等下晚上还要去前厅一趟,少爷现在睡下了,怕是等下就起不来了。”秦霜虽然这样说着,但是上前帮他松头发。
陆沉璧喉咙里哼了一声,闭着眼道:“不是还有木言在,叫他去。”
谢松眼皮一跳,立即道:“各位掌门领首都会去,庄主不去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陆沉璧反问了一句,又烦躁了起来道:“你们都觉得不妥,就没有问我觉得妥不妥?”
谢松觉得陆沉璧的脾气简直就是说来就来,不知道小时候是在怎样的蜜罐子里泡大的。幸亏是有秦霜这样的人在身边能忍着照顾。若是在天剑门有这样的后辈,早就被拎着衣服丢到后山去关禁闭打虫子了。
可剑霞山庄不是天剑门,陆沉璧也不是谢松的师弟妹。所以就算他再喜怒无常,也总有人哄着说话。
“还是要去的,只是我们早去了早点回来就是了。”秦霜给陆沉璧脱了外面的衫子,又看了眼外面天色,说晚上得要换件厚些的穿。
陆沉璧应了一声,道:“待会你将这院子里原来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只留自己人。方才那些听墙脚的,应该是姓封的吩咐的。陶庭没有这么蠢,他不会挑着祖母还在世的时候做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