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闻小侯爷十分记仇,虽然不一定记得长久,但总会报复一两次,现下离我打他都已过了一个半月,他竟然还没找上门来……”林舒已沉吟道,“这实在有些不对劲。”
阮玉涵嗤笑一声,“说不准他被打得起都起不来呢……”没赶上林舒已痛打江晓阳的时刻,阮玉涵遗憾得紧,早些年他见过江晓阳一面,连个糖葫芦都要抢小孩的,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林舒已摇头,叹气:“审案前我便了解了他往日的案底,没顺他意判他赢的县官都被打了个半死不活,有六王爷在,他不可能怕我。”
阮玉涵笑道:“那我帮你去打他一顿。”
“这也不好……”林舒已摇头,“今日上朝,圣上明里暗里暗示我小侯爷闭门不出,六王爷很是不满,说不定他被打一顿,当真学乖了?那样的话最好,若不然这样一个毒瘤,在这天下也是个坏处……”
话还未说完,不远处火光冲天,“走水”之声大呼。
林舒已面色一变,“糟糕!”
赶紧大声呼喊,叫来下人一起灭火。
阮玉涵从桌旁站起蹙了蹙眉,当下便起了疑心。现下不过夏日,前几日刚下过一场大雨,端的是湿润温暖,既非天干物燥,如何也不会这么容易失火。
直接凌空踏上飞檐,只见不远处一队黑衣人鬼鬼祟祟地跑走,正准备翻墙出去。
“何方宵小!”冷笑一声,长剑一出,剑光如电,人随剑光宛如游龙,一下子就到了黑衣人们的面前,长剑一挥,黑衣人的手指齐根而断。
黑衣人们大声惨叫,捂着手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你是谁?”
阮玉涵挽了个剑花,长剑在手,流苏摇晃,剑锋直指他们的咽喉:“你们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们摇摇头,拼命转身想跑。
阮玉涵隔空一划,一个人的臂膀就被削了下去,那人大声惨叫,叫得同伙面如土色,连忙跪下来道:“是小侯爷!常乐侯!!大侠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阮玉涵挑了挑眉,“是他?”
“是他,大侠饶命!”黑衣人们连连叩头,半点骨气也没有地哭喊大叫。
阮玉涵生平最瞧不起这样的人,轻蔑一笑,将剩下的黑衣人的臂膀却也削去。
“命是可饶,不过,这纵火的手,我还是砍了罢!”
黑衣人惨叫着看着自己的手臂落地,看阮玉涵的目光就像看阎王一样,连滚带爬地爬走了。
常乐侯?
阮玉涵抖去剑上的血珠,冷笑。
既然这朝廷之中无人敢惹六王爷,少不得就得靠江湖之人帮忙了。
收剑还鞘,阮玉涵叫来一个下人,令他给林舒已传信,自己却是跃出墙头,一下跨上雪白骏马,砍断系绳,一拉缰绳,长鞭一挥,架马登时飞奔出一里多路。
马蹄声急,风叶皆静。
渐渐地,月亮便已落下山头了。
江晓阳前不久刚派了人去林府捣乱,估摸着这会儿林府应该出事了,翘着二郎腿躺在自家侯爷府中,得意扬扬地听着一旁说书人的抑扬顿挫。
“却说那林舒已告破江州一案后便迁居长安,官封二品,江湖绿林给他个面子,其中就有四家显赫的武林世家扬言庇护:阮、赵、周、韩……阮家多出士子,因居长安,首当其冲,与林舒已往来最是密切。据闻前些日子阮家七子从云南回转,护送七种武器之一的相思剑,道是要物归原主,以正其位。”
“都道花家乃林家旁支,自从花家灭门之后,流落在外的相思剑就不知该归属何方了,不过相思剑消失了几十年,十几二十年前才有过消息,阮玉涵也不知从哪得来的,如今大喇喇带着剑回来,却不知如何地引人注目……”
江晓阳听得津津有味,嚼着花生米道:“阮家?阮尚书的家人这么厉害,竟能得到七种武器?”合掌道,“有趣有趣。”
春梅板着脸在一旁道:“先生,王爷请您来府里,是要您说林舒已的,你怎么说着说着就岔开了?”前头说的半个时辰都是在讲林舒已破的大案,说得江晓阳都当故事听了,好不容易归到正题,听了半天下来又有跑题的趋势。
那说书人正色道:“林舒已的好友如此厉害,若是有人欺负上门,他们自然会帮忙讨回公道……”余光看见江晓阳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笑道,“别人倒还好说,毕竟同朝为官,就是武林世家,也有一半属于官宦人家不是?不过,那阮玉涵可是个狠角色,蘅芜剑之名吓人得紧,若是惹恼了那个阎王煞星,只怕是就是天王老子,那也要畏惧退让。他回到长安,必会去找林舒已赏花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