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楚清秋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了。
可沐春风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逼问道:“您别管他说了什么,您也别想再瞒我,否则我立刻进宫去问圣上。”
楚清秋别无他法,长叹一声,把从前线得到的紧急情报都说了出来,末了又劝道:“春风你也别着急,除非是生死大敌,有身份的俘虏都会被百夷人拿来换取财物,所以燕公子暂时不会有危险。再者,他们其实也想和朝廷和解,我看多半会放了燕公子以示友好。”
楚清秋的劝解纯是为了宽慰沐春风,但也不是毫无道理,所以沐春风的心情倒比他想像中的要好些,虽然沉重无比,但总是有了底。
她慢慢地坐了下来,双手使劲绞着腰上的衣带,过了一会儿问道:“老师,百夷人能不能和朝廷和解,又会以怎样的方式和解,是不是都要听圣上的?”
“那、那是当然。”楚清秋不觉皱起了眉,“春风,你也老实跟老师说,今天在宫里圣上到底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沐春风微微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无奈,也把在宫里发生的事一一道来,而后说道:“老师,圣上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奇怪的话呢?”
“还能是为什么?想把你关在那个大笼子里呗!”奈何从窗子里跳了进来。“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都有那么多女人了,还想打我们春风的主意!”
“你声音小些,我还没有享受够荣华富贵。”楚清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哼,刚才是谁骂皇帝老儿浑蛋?”
沐春风苦笑着叹了口气:“我知道他话里的含意,可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比我有才有貌的女子宫里宫外都多的是,我也没什么足以倾国的神秘身世,更没做出什么能让圣上动心的事来,为什么会是我呢?”
楚清秋也叹了一声,重又坐下来,说道:“这事多半是你阿妈惹的祸。你可知道圣上寝宫里有一座洄溪堂?楚洄,大溪河,明白了吗?”
“可我阿妈大他好多啊,而且有夫有儿!”沐春风很惊讶,虽然她也有所猜测,却还是觉得太过惊世骇俗。
“是啊,所以圣上虽然对你阿妈有些心思,但也只敢想想而已。可你就不同了……”楚清秋看着沐春风,这个学生论容貌还在她的母亲之上,又加上正值青春年华,更加容易惹人瞩目。
“得不到阿妈就拿我做代替品吗?”沐春风真是哭笑不得外加一丝忿然,“哼,他喜欢的真是我阿妈吗?他连我阿妈到底是什么人都没有搞清楚,这也叫喜欢吗?”
“所以嘛,我看圣上也就是一时兴起,并不是很认真,你和燕公子的婚事也是天下皆知,他还能怎么样?”楚清秋连忙安慰道,他可不想自己的学生整日活得提心吊胆。
“圣上对我应该只是一时兴起,可老师,您能保证他不会一时兴起对付锦衣吗?”沐春风现在回想起赵瑾的那句话仍是浑身发寒。
楚清秋想了想,说道:“圣上是个心性坚定之人,不是荒淫的隋炀帝,不会为着美色就无端牺牲一员大将。再者,燕铁衣也是他的心腹爱臣,为着你得罪这么多人,怕是不值得吧。”
“老师……”沐春风勉强笑了笑,知道老师是故意说笑安慰她,不安的心里也涌上一丝暖流。
“直接下黑手干掉燕锦衣也许不值得,可如果有机会破坏他俩的婚事,这皇帝老儿说不定真会下手。”奈何突然说道。
看着沐春风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色,楚清秋轻叹道:“你奈何叔总担心勐卯土司要招燕家二郎做上门女婿,你说他是不是听故事听傻了?”
“可你不能保证没这个可能,土司的老婆也有一堆,生几个等着出嫁的女儿应该不难。”尽管被楚清秋狠狠地瞪了几眼,奈何还是没有住口。
“没这么巧吧……”沐春风想起柳鸣玉曾经向往过的玳瓒公主的传奇,心里怪怪的。“可是,锦衣如果真落在百夷人的手里,安危难料,有些事还真不好说……”要是真有这么个女人对她说,不答应燕锦衣另娶就让他死,她又该怎么办呢?
“别听这家伙胡说,这是真打战呢,又不是台上演戏。百夷人最多也就是尽量要些好处,不让圣上责罚他们罢了。”楚清秋不忍沐春风为此忧心仲仲,又开口劝道:“我已经传讯让那边一有新消息就传回来,到时我们再做打算。只要燕公子性命无忧,我们就有办法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