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二郎啊,我也和囚犯差不多了。”沐春风苦着脸想到,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闷汗,衣袖上传来的臭味更是让她皱起了眉头。
马车终于又停了下来,似乎是进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沐春风和无情都期盼着假扮商人的相府护卫早些离开,好让他们可以下车活动一下。
“奈何先生!”护卫们整齐的一声称呼,把马车上的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没想到奈何已经赶到了。
“嗯,人都到齐了吧?”果然是奈何的声音。
“都到齐了。”
“好,大家今天好好休息一番,明天我们就轻装上马,直奔云南。”
众护卫答应着散了下去,沐春风听着外面没了动静,正想开口说话,却见无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忙闭住嘴,学他一样再次竖起耳朵听着。
“你们俩还不下车?待在里面很舒服吗?”车外又响起奈何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
“啊!”两人都禁不住叫出声来,这样一来便是真的藏不住行迹了,只好狼狈不堪地爬了出来。奈何正倚在车边笑盈盈地看着,看到他俩下车时的狼狈样,更是大笑不止。
“师父!您怎么知道我们在车里?”无情迫不及待地问道,他不相信师父当真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藏匿。
沐春风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叹道:“无情,你还不明白么,奈何叔早就知道我俩在车里,就连这车也是专门为我俩准备的。”她本来就奇怪,这样普通的货物为什么要用有车厢的马车来拉,却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货物。
“不是吧,我们可是半夜偷偷上的车……呃,小娘子你是说他们就等着咱们上车呢?”无情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这几天的辛苦不是白挨了?
沐春风没有理会他,而是对奈何说道:“奈何叔,您和老师不是不赞成我去么,为什么还要特意这样安排?”
“唉,我们是不想让你去,可我们也猜着依你的性子不会乖乖听话,与其让你单独去冒险,不如还是让我盯着好些。”奈何用一种长辈教训不听话的晚辈的口气说道。
沐春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了笑,心里因为老师和奈何叔的关心时而高兴时而愧疚。
“师父,您就没想过要是我们没有中计偷偷上马车呢?”无情还是不甘心,原来师父临走前的唠叨就是怕他不上当,他真有这么笨吗?
“笨!你们不跟来我只会高兴得睡不着觉!”奈何瞪了他一眼。
“我、我是说您就不担心我们另走一路?”
“另走一路?你以为就凭你这点本事能带着小娘子离开别院?你要真能做到,那你直接带着小娘子去救燕公子我都不用担心了。”奈何一阵冷笑。
无情垂头丧气,他原以为再见时能让师父大吃一惊,却不想大吃一惊的人还是他。
“脸拉这么长做什么?”奈何轻轻地拍了他一掌,“你这一路上做得已经很不错了,就这么急着青出于蓝么?”
无情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师父,真的还不错么?”
“哼,什么时候你做的不好师父会说你好?”
无情顿时又咧嘴笑了起来。那倒是,师父从来只会在他得意的时候严厉打击,坚决不会替他粉饰太平。
沐春风看着这师徒俩也笑了起来,心里对前程的担忧也暂时遗忘了。
“别笑了,赶快去洗洗,你们身上连人味都没有了。”奈何板着脸说道。
“阿嚏!”无情恰在这时打了一个大喷嚏,突然想起自己的那个怨恨,问道:“师父,是谁出的馊主意在这车里放羽毛?”
“是我啊。羽毛分量轻,不影响赶路的速度。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奈何诚恳地问道。
“……没、没什么不妥,师父考虑得真周全。”谁跟他说师父这么做不是故意的,他就把谁大卸八块!
沐春风一边笑着,一边想到:“二郎,我们就要来救你了,你可一定要保重!”
沐春风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燕锦衣现在的状况相当不错。虽说失去了自由,但好吃好喝,没有受到任何虐待,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晒黑的皮肤甚至又变白了些,体重也有增加的可能。
“哼,当本公子是猪在养啊!”燕锦衣愤怒地在纸上又划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