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就是比你阿妈强。你阿妈再怎么装都不像个男人,最多当她是个兔儿爷。”奈何也不知是受过什么委屈,凡能打击楚洄的事总能让他兴奋。
沐春风被刚刚喝进口的茶水呛得咳了好几声,过了一阵才问道:“奈何叔,你是不是还生我阿妈的气呢?”
“生你阿妈的气?她又干了什么坏事?”奈何的口气就好像那个女子还活着一般。
沐春风有些不好意思,捏着茶杯摸了好一阵,说道:“要不是我阿妈逼你给老师做保镖,你也用不着卷进这些朝堂政事。”
“那不是因为你阿妈救了我的命嘛,怎么能说是她逼我呢?再说,就凭她也能逼我做事?”奈何感到意外,也感到耻辱。
“可你明明可以用别的方式报恩,不是我阿妈挟恩求报,你会选择留在京师?”沐春风心中暗叹,昔日出名的杀手怎么会甘心困于一处,崇尚潇洒自由的阿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奈何却笑了起来:“你都听谁说的?我要是不想答应,你阿妈又能拿我如何?唉,其实我也是厌了江湖事,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你阿妈的建议正合我意。”可他突然脸色一变,“哼,不过,要是早知道要我保护的是那个妖孽,我肯定不会答应。”
“可是……老师说你是被阿妈逼得没办法才答应……所以脸色总是臭臭的……”沐春风的神色好尴尬。以前的奈何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楚清秋便对年纪尚小的沐春风说这人是被债主阿妈逼债逼急了。年纪大些她才知道这所谓的债便是救命之恩。
“楚妖孽,你给我等着!”奈何气愤地捏碎了一个茶杯,难怪小时候的沐春风看着他总是一付怜悯的目光。
晚上,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距离朝廷大军扎营处最近的一座小镇。相府留在军队的内应已经帮他们找好了藏身之处,同时也带来了关于燕锦衣的最新消息。
奈何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嘴,心想:“难道我真成了乌鸦嘴?”忙说道:“春风莫急,有你老师在京里周旋,圣上不会同意。咱们抓紧时间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可他心里也在打鼓,谁知道圣上会不会借机把燕锦衣除去。
沐春风的脸上倒是没有露出太过焦急的神色,只是提出要私下见一见段宸书。
“你见他做什么?这事他可帮不上忙,反而还会走露风声。”因为毁婚的缘故,奈何也早把这段公子当作恶人看待。
“奈何叔放心,段公子不是那样的人。我要见他,主要是因为他是唯一去土司府见过锦衣的人,要救人也得先摸清情况,你说是不是?”沐春风轻声道。其实她最想的还是听听燕锦衣的近况,否则这心里实在是难以安定。
奈何琢磨了一下,觉得能从段宸书那里了解情况确实有益,而且沐春风出面也比他更易接近,便不再反对。
夜深了,段宸书还坐在书案前处理公文。监军大人很聪明,不会浪费他这个状元郎的才华,几乎所有的公文处理都交给了他。
段宸书也没有推托,他还是坚信多做多得的道理。只是,这几天的思绪都没法完全放在公文上,而是一直想着已经派人送回京师的奏折。
不知道圣上到底会怎么处置这件事?段宸书看着公文,脑海里却还是念着这句话。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公文,自嘲地笑笑,心想:“这事对于朝廷来说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只怕有的人还要把这当成是老天保佑了。”
想到这里他不觉又叹了一声:“这事多半由不得燕锦衣,不知沐小娘子会怎么办?还是像对我那般毫不犹豫地离开吗?”
“段大人,曹大人派人来收取公文。”外面侍候的下人说道。这曹大人便是正监军。
“嗯,让他进来吧。”段宸书收回思绪,把已经处理好的公文收好,准备交给来人。
一个青衣小吏走了进来,段宸书头也没抬,把公文递了过去,谁知那人半天也没有伸手接住。段宸书心头微怒,抬起头来正想呵斥,却是一惊。
“怎么是你?”一声短暂的惊呼后,段宸书马上站了起来,把门关好,又转身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多日来的疲惫似乎已经隐去,沐春风仍是如沐春风般的淡淡一笑:“段公子别来无恙?至于我,来这里的目的应该不难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