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虽说刀灵云同样不怀好意,但最后却是燕锦衣利用她的信任和感情而逃之夭夭,甚至是在与她亲近之时打晕了她。虽然没有真正毁了她的清白,但一旦传扬出去也是百口莫辩。百夷女子热情并不意味着不在乎名节。
这样的意外里,女人总是比男人容易吃亏,燕锦衣也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只把真相告诉了沐春风,对其他人都没有说得太明。对于刀灵云,他心里多少也有点愧疚,如果刀灵云是真正的汉族闺秀,出了这样的事不嫁他为妻便要上吊自尽。当然,他并没有后悔,这事再来一次他也照做不误。
“燕某做的事是有些不地道,可那也是情势所逼,为着保全性命,面对敌人使些手段也是可以的。这一点,二姑娘应该比燕某更清楚才是。”因为刀灵云幽怨的语气,燕锦衣变得谨慎起来,他可不想被定性为一个险些污了人家清白的无耻之徒。
“我们之间只是敌人的关系吗?”刀灵云觉得很委屈,燕锦衣明明知道勐卯与朝廷的协议。
燕锦衣立刻反驳道:“难道二姑娘有把朋友关起来的喜好?”
“我……”刀灵云一时哑口,说到底她也一直没有信任过燕锦衣,最后若非是破釜沉舟也不会给了他近身的机会。
“燕大人,这并非是我妹妹狠心,只是那时还要瞒着、瞒着那些叛贼,所以只好委屈燕大人。”刀灵雪倒不是硬要撮合妹妹与燕锦衣,只是不忍心看到妹妹因此而憔悴、失态。她说话时有些吞吐,是因为那些“叛贼”中就包括她的前未婚夫,曾经可以憧憬的未来现在又变成了一片未知。
“好了,敌对之时不管做什么都是情由可源。我打过你,你抓过我;我骗过你,你也设计过我,何论谁对谁错呢?现在贵部落已经归顺朝廷,那我们当然不再是敌人,这时再来追究过去的对错就更没什么意义了。不过既然二姑娘特意提了起来,那燕某就郑重向你道个歉,你对我做过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一切就到此为止吧。”燕锦衣没有耐心了,不管刀灵云到底想干什么,他都觉得还是离她远些较好。
燕锦衣语气里流露出来的不屑与不耐让刀灵云感到刺痛,就在她怔愣的时候,燕锦衣已经拉着沐春风走开了。
“等等!”她恍过神来,忙又追了上去。“那时你当我是敌人,又是受我所迫,不乐意也是应该的。那现在呢?现在你可还愿娶我?”
“那怎么可能?”燕锦衣终于被她的大胆吓到了,赶紧握紧沐春风的手,生怕她一生气就甩手走人。
“为什么不可能?我哪点不如她?”
燕锦衣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沐春风也颇有些无奈地冲他笑笑,他却忽地心里一甜,转身笑道:“你与她谁强谁弱又与我何干?二姑娘莫非以为比她强我应该娶你?二姑娘敢说你就是这天下最强的女人?”
经历了这么多,燕锦衣也比以前稳重了许多,如果还是以前那个傲慢又冲动的燕二郎,恐怕早就指着刀灵云大骂厚颜无耻、不守妇道云云。
可他这一连三问倒把刀灵云问住了,也亏得是坚韧的二姑娘,咬了咬嘴唇又问道:“我没想过要把你们分开,哪怕你要我做小都可以,这样也不行吗?”
燕锦衣皱起了眉头,他怕的就是这样,他更宁愿刀灵云凶巴巴地与他打一场。
“二姑娘,我俩只想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想再多个人夹在其中,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三个人就不能过平安日子吗?你们汉家男人三妻四妾多的是!”
“二姑娘是土司爱女,多得是愿意娶你为妻的男子,又何苦非要居于人下?”燕锦衣觉得自己像是要发疯了,不住地捏沐春风的小手,示意她赶紧“救驾”。
“我偏要嫁给你!”只怕刀灵云自己也说不清是因为想嫁燕锦衣而坚持,还是因为燕锦衣不肯娶她而坚持。她只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就一定要努力去争取。
“二姑娘……”不知是因为燕锦衣的求救,还是感慨眼前百夷少女的顽固,沐春风终于开口了。
“不要你多嘴!”刀灵云不假思索地回道,如果不是情势不允,她真的很想杀了这女人。刀灵雪忙拉住她,生怕她冲动起来。
沐春风也拉住了即将暴怒的燕锦衣,冲刀灵云笑道:“二姑娘这话可错了,二郎想要纳妾,不得我允许怎么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