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夜不禁生疑,这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孩子?见前方有个月洞门便想过去一探究竟,谁知刚刚走到,就被一个急冲而来的小小的身影撞了满怀。
那人“哎呀”的一声就破口大骂,“是哪个院里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看本少爷过来了,也不避让。”
迟夜不禁挑眉,低头看去,就见一个脸颊微圆,唇红齿白的男孩正叫着疼揉自己的脑门,一脸怨气。
“奴才?”迟夜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突地冷笑,“你说谁是奴才?”
“除了你还有谁?”白文泽揉了揉头,便向他瞪去,却在看清迟夜双眸的一瞬,失去了继续质问的勇气。
那双黑瞳幽深漠然,薄凉如冰,只是一瞥,便已汲取了白文泽身上的所有热量。白文泽竟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站在那里便是不怒自威,开口说话却让人如迎风雪。
“快,快给本少爷让开!”白文泽只想赶紧逃开,便鼓足勇气喝了出来,却没发现自己这一喝早失了底气。
白文泽不由有些急,还想说什么,却在刚刚开口的时候就被一根冰冷的手指点住了唇心,然后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小公子最好还是礼貌些,我平日里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称本少爷了。”
唇上的那一抹冰冷让白文泽从头凉到了尾。他惊恐看向迟夜,却只觉阳光之下,那人一身黑衣犹如暗夜之神,一瞬间便夺去了他身上所有的力量。那是他从来没有遇到的害怕,从内心滋生出的害怕。
就在这时,身后隐约传来一个下人的声音,“少爷,一百下数到了,我要过来找了。”
白文泽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玩游戏,一阵犹豫下,却不得不回头向声音处看去,寻思自己怎样才能不输了这场游戏,又找到一个脱身的方法。
不如冲吧,什么也不顾就直接冲吧!白文泽下定决心一闭眼,转头便向前冲去,却没有遇到想像中的阻挡,不由睁开眼一看,却发现眼前又哪里有那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毛骨悚然猛然泛上心头,白文泽听得身后渐近的脚步,什么也不顾直接就往之前要躲的地方跑去,然而在蹲在偏僻角落的时候,他却不停的四处张望,生怕之前消失的男子又重新出现,终于他似发现自己安全一般蜷缩在角落里,大声的哭了起来。
下人匆忙跑来,却是怎么也安抚不了白文泽,只好讲他抱起,带回宝春园。
一场游戏就这样因为心惊胆战而草草结束,白文泽回了宝春园后来白均瑶的安抚下终于停止了哭泣,那下人被四姨娘狠狠责骂了一番,便赶出的白府。
而白文泽哭泣之后,却开始不停打听之前所遇到男子的消息,但是所有人都说,在白府没有见过长成那样的阴冷男子。
白文泽不由越想越害怕,甚至睡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气从他唇上被他点过的地方涌起,这样折腾了没几日,白文泽便病倒在床,四姨娘自是心疼不已,忙忙请了大夫,大夫却说五少爷这是受了惊吓,只要安神调养几日就好。
于是下人们纷纷猜测白文泽到底在莫春园遇到了什么,让这个平日里的混世魔王都吓成这样。一时谣言又起。
有人说五少爷是看见了一身黑衣的俊美男鬼,被摄了心魂,才会如此;又有人说莫春园定是以前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命案,所以才会冤魂不散;更有人说那根本不是什么男鬼,而是黑无常,说白家最近肯定要死人;还有好事者把这件事和之前在小春园附近听见男声联系了起来,说之前听见的根本不是人在说话,然后鬼在伸冤。一时弄的白府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白苏玄听到这样的传言时,却是不住好笑,便对迟夜道:“没想到,你就随便对白文泽说两句话能吓他成那样,还让白府的人都相信莫春园闹鬼,倒是让我小看你了。”
迟夜不禁勾唇,“这样没人打扰,岂不清闲。”的确,自那一日之后,谁也不敢单身去莫春园了,就连给白苏玄送饭的伙房小厮也都绕开莫春园,走了另一条道路。这样更是方便了迟夜可以尽情的在莫春园附近自由游荡。
白苏玄不禁忍笑,却道:“不知道为什么?听见他病了,我很开心。”
“我也是,”迟夜一脸得意,“这样不乖的小孩,我向来是不喜欢的。”
白苏玄隐去笑意,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又不再搭理他。她依然一身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看书,而迟夜随意的翻了翻她桌上的东西,觉得无聊也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