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管忙摇头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说出货的时候,绝对没有问题……”
“好,既然没有问题,那你拿出几根当时出货的当归让我当场验对!”
“小姐,那货已经出了,场里哪里还有?”
“总有一两根不符合的残余吧?抑或是出货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不同?”白苏玄寻思在出货地总会有一点蛛丝马迹,就看这里的人有没有留意了。
李总管想了想,终是犹豫道:“不若……小姐去装货的地方看看?”
“好。”
一番彻查,白苏玄终是找到一根当时出货时遗留下的当归,但这根当归从外表上看来却没有任何问题。
白苏玄拍了拍手,一位发须苍白的老人被请了进来,白苏玄将当归交与老者,“请先生帮忙看一下。”
那老者接过就拿着那根当归研究了半天,观其表,嗅其味,尝其涩,一番捉摸下终是不禁皱了皱眉,“白姑娘,这当归上有淡淡的烟灰味,莫不是被撒上白草灰了。”
“白草灰是何物?”白苏玄难得慎重。
那老者放下当归,摸了摸胡须,一脸严肃道:“老生无才,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这样一段话,‘当归者,不可与白草灰相拌,轻者失其药性,重者交之成毒,可致人发热致寒、恶心头痛。’若是误食这批当归的人有此症状,多半就是了。”
“这么说,当归的确是在晒药场被人动了手脚。”
老者点点头。
白苏玄不由寻思,究竟是谁与白家这般仇怨,看着老者还在,便问:“那先生可知这种草长于何地?”
那老者摇了摇头,“老生从未听过此类植物,更不知它长于何地,此乃古籍,对一些草药的介绍已经失传,是以关于当归的这条记录在其他书上也很少见到。”
白苏玄不由有些失望,只能道:“如此,还是谢谢苏先生愿意过来相助了,小女这就潜人送先生回去。”
那老者点了点头,便对白苏玄抱了抱拳出去了。
许二不由围上来道:“没想到四小姐竟然能把‘药王’苏先生请来,实在了不得。”
白苏玄懒懒一笑,有些提不起精神,只道:“不过医者仁心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说完就带着那一根当归出去了,看了一眼被人扶到一边的李总管道:“你跟我一起回去复命,其他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这一番风行电掣,白苏玄的走就如来时一般迅猛,干净利落。晒药场的人看着她离去,一下子哗然起来。谁都没想到这个传说中无才无能的四小姐办起事竟是这般有效率。
回到白府后,白苏玄大致把事情的原委跟大夫人说了一遍,然后提出了去陇北的要求。
“现在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从安抚病患,赔礼道歉,提供新货上入手了,最主要的就是平息民怒,好在白家一向信誉很好,所以这件事解决起来也并不是那么棘手,问题就在现在白家能周转的现钱有多少?”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随即明白她所说为何意,不由摇了摇头道:“安抚病患,赔礼道歉,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提供新货恐怕不行。这次下手的人真是狠,明知当归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但少了这一味药很多方子都会效果折半,这一季的当归早已收完,他们一次性毁了我们这么多药,又要我们从哪里来找这么多货来?”
白苏玄不由沉思,缓缓道:“整个大圯提供药材的并非我白家一家,我所知道的另一个巨商袭常,他手里应该就有存货。”
“你说陇北的袭常?”大夫人不由惊道,“你明知陇西和陇北不和,陇西那边的药材才由我们白家代劳,又怎可去求他?”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一试,我想那药材经我白家之手,应该会好很多。只是这样的话,当归的进价必然会攀高,所以我才问白家可以周转的钱够不够。”
“不行,这件事风险太大,你不能这么做!”大夫人一口否决。
白苏玄却道:“但这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陇西那边听说药监司也介入了,白家若不把这个问题解决好那就是找死,何况大哥还在那边扣着。”
大夫人听到苏玄提起白文涛就不由心头一急,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只道:“那这样的话,不如把文轩招回来,你们俩兄妹一起去陇北,也算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