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常点了点头,缓步走了进去,示意他坐下。
那人却是将一个打开的盒子推到袭常面前道:“这是东海的醉血之泪,敬请笑纳。”
袭常微微低头便看见了盒子那个鸽子蛋大小醉红色的宝石,色泽纯正,做工精良,映着一盏明灯而璀璨生光,宛如一滴染了血的眼泪。
袭常不由淡淡一笑,却道:“此物如此贵重,不知你家主人是何意?”
那清俊男子恭敬一笑,“主人知道袭先生喜欢闪亮的东西,所以得了这件宝贝之后就马上给先生送了。”
“哦?”袭常点点头,不温不火的眼睛有着莫名的笑意,似乎在等着他的后话。
那清俊男子这才道:“其实主人要先生做的很简单,就是……”他突然附到袭常耳边,轻轻说了几个字。
袭常眸光一闪,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这样不好吧!”
那清俊男子却是一笑,“这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向先生保证,我家主人绝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想将她收为己用。”
袭常却摇头道:“如此三番两次出尔反尔,我实在做不出。”
清俊男子却道:“那袭先生可还想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你说什么?”袭常目光一沉。
清俊男子道“我是说,如果袭先生答应的话,我家主人可以给你更大的发展空间。”
袭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清俊男子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先生可是要想好了。”
袭常清明的眼眸里瞬间染上了一层让人看不清的雾气。
清俊男子见状便道:“先生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这是事关前途的事,别人也帮不了你。”他说完便是转身一笑,将醉血之星留下,踏月出了袭府。
袭常看着他离去,却是一个人在前厅凝神了良久良久。
***
白苏玄拿到药回长安的时候,醉天下的生意只能说不温不火。
因为失去了弹琴的妖美的琴师,醉天下的顾客最近都处于一种暴躁期,所以在墨无昧和白苏玄在醉天下转一路的时间,醉天下大厅突然有了惊人的变化。
白苏玄奇怪的打量了一眼墨无昧,却是停下脚步,回头捏住他的下巴道:“我看这张脸不过也就是妖美了一点,真的蛊惑人心这么夸张吗?”
墨无昧不由轻轻弹开白苏玄的手,自得道:“那是美人不知道我的好。”
白苏玄却是看着他轻笑,“既然你这般好,不如现在就去大厅给大家弹一首,安抚安抚民心。”
“好啊。”墨无昧轻笑,却是换了一身云纹白衫抱琴而出,他的脸上收敛起经常挂着的顽笑,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今天,为大家奏一曲《长相思》,潦解大家相思之苦。”墨无昧淡淡启齿,分明在说调戏之词,却让人觉得万般舒服。
琴曲缓缓奏响,由沉重而慢慢轻缓,墨无昧的神情难得认真,似乎每一抚弦都是认真思量,白苏玄默默站在一旁,却是她第一次看他抚琴。
一曲正酣,却有人突然在门口轻唤,“楼下弹琴的公子,我家老爷请公子上来一坐。”
白苏玄向发声的地方看去,却认出那人是长安周员外的贴身小侍。墨无昧也是淡淡抬眼,一瞥之下却视若不见,继续弹琴。
这时有人不满了,对门口那小侍道:“你在这儿吵什么?墨公子从来只在大厅弹,不上包间的,你们别以为有钱就了不起。”
那小侍哪受过如此冷遇,一听此言就要发怒,却被走过来的白苏玄止住道:“这位小哥,我是醉天下的老板,你有什么话不如对我说吧,不必跟几个顾客发火。”
那小侍见白苏玄眸色沉静,不似好惹的主,也知那白衣琴师人气很高,不愿惹事,便道:“罢了,墨公子不肯上来,我就跟我家老爷原话汇报去,不跟你多费口舌了。”
白苏玄却是轻笑,“你告诉你们老爷了,他也不会上去的。如若真有本事,不如来醉天下抢抢人试试!”
那小侍一听,不由脸上讪讪,一挥袖就上楼去了。
这时却有人从门外摇扇进来,冷笑:“哟,不巧了,今个儿我还真是来醉天下抢人的!”
白苏玄定睛一看,却见一个白衣公子摇着金扇走了进来,不由扬唇而笑,“原来是苏府台家的公子,怎么今天也来凑热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