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吕若燕冲他喝了一声。
朱成偷眼看了看自家主子,见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才小心翼翼地坐下,两只手都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搁了。
“燕儿,你什么事就说出来,别新憋在心里。”尹光翟见吕若燕做了一桌子的菜,还肥平时不舍得喝的酒都拿了出来,知道她有事要说,再结合她刚才进门时的脸色,知道她一定有事要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吕若燕笑笑,“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没事了,帮你揍个人,打个架什么的都不成问题。”尹光翟想也不想地接话,甚至还做出一个打人的动作,一脸讨好地看向她。
朱成听了,感觉自己脑门上多了几滴冷汗,我的爷哎,你学了十几年的功夫就是为了帮吕小姐揍人,打架的么,你以前在姑娘小姐面前的高冷的气质呢,堂堂皇三子,赵王殿下,怎么跟那些隐卫打手抢起生意来了。
只是这些话打死他都不敢说出口的,只好咬着小手娟,蹲在一边画圈圈。
“既然都好了,那你明天就离开我家吧。”吕若燕举起杯子朝他敬了敬,“这杯就当是给你践行的酒了。”
“呃……”尹光翟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好看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忽闪忽闪的,眼里露出一丝委屈,推开面前的酒杯,孩子气地说:“我不要。”
吕若燕真心有点受不了他这个样了,你想一个长样冷硬,本该霸气凌人的男人,做出这么孩子气的动作,该有多么让人受不了,“麻烦你不要做这种不适合你气质的动作,让人看了心里毛毛的。这里本就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那你跟我一起走,”尹光翟恢复了常态,认真地看着吕若燕,“你也不是该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
“可是我在这儿已经生活了快十年。”吕若燕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才垂目说:“我这个人的适应能力差,突然改一个地方生活会不习惯,而且这地方比你们那里安逸。”
“你出现在这儿只是一个意外。”尹光翟仍然试图说服她,“你小时候又不是出生在这里的,回到出生地又有什么适应不了的,就算有任何麻烦都有我在。”
吕若燕还是摇头,她真的不想到京城那个大染缸里去,至少不是现在,不过她还是转头问了问赵如玉的意见。
“姐姐在哪里,玉儿就在哪里。”赵如玉想都不想地说。
“玉儿还没有把怪东西塞进我嘴里,所以我不能走。”尹光翟见吕若燕提起无赵如玉,脑中灵光一闪,说了一句。
这次朱成实在是忍不住了,刚刚夹到嘴里的一块排骨,噗地一声吐了出来,好在他机灵,没把排骨喷桌上,否则看主子的眼神,自己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还两说呢。
“去,出去吃。”尹光翟见吕若燕皱起眉头,立马踹了他一脚,出声喝斥,同时讨好地看向吕若燕,“没事没事,我回头好好教训他,我们吃饭吃饭。”说着大口往自己嘴里塞菜,绝口不提离开的事。
“你一直住在这儿也不是个事,我家里就那么大一点地方,难道你天天睡柴房。”吕若燕知道他爱干净,故意那么说。
不料尹光翟去摇头,嘴里包着一口菜,含糊不清地说:“那里挺好,我这几天睡得很好,真的,自从懂事以后,我就没睡得那么踏实过。所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语气里竟全是祈求。
吕若燕刚要开口,门外响起敲门声,尹光翟并不理会,反正外面有朱成在,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吕若燕,期待着她开口。
被尹光翟这样火热的眼光看着,吕若燕就算想装做若无其事也不可能了,才要开口,只见门口进来一个人,跑到尹光翟面前,单膝跪下,“主人,京里来的急件。”
尹光翟深吸了一口气,最好真的有急事,不然他不介意让传信的人永远不用那么着急。
只是当他看完信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该死的,居然是他们在作怪,看来,为了吕若燕的安全自己也不得不回去一趟,可是真舍不得她啊,这些天,只要想想她就睡在自己旁边的屋子,心里就甜滋滋的。
白天自己陪着她剌绣,做女红,或者一起帮她给院里的瓜果除草搭架子,甚至喂鸡喂猪,他都觉得 其乐无穷,可是,现在却必须离开,不比她赶自己走,自己可以耍赖打浑,甚至拖一天是一天,可是现在面对想伤害她的人,自己却必须先去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