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_作者:落樱沾墨(40)

  静静站在黑暗中的千梵这才出声,“杜大人,贫僧失礼了。”

  图柏道,“你确定是胆被吓出来,而不是那啥吗。”他走到桌边摸索火折准备点火烛。

  “别别,别点。”杜云连忙叫住他。

  图柏嗯了一声,问,“为什么?对了,我和千梵回来时发现城里有些不大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杜云摸黑披上外套,又摸黑给自己倒了杯茶压惊,喝罢才道,“不为什么,啥事也没发生,你们一路累了吧,赶紧回去睡吧。”

  他非练武之人,视力没图柏二人好,在屋里走的跌跌撞撞,纵然如此还坚持不懈道,“别点烛火,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你这不是扰民吗。”

  推开门,在走廊里跟瞎子一样摸到千梵先前居住的客房里,杜云翻箱倒柜,将里头的油灯烛火和火折子都裹进怀里,把千梵请进房中,“禅师路途奔波,累了吧,您先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老图今夜别走了,你跟我先凑合凑合。”

  图柏疑惑看他艰难抱着东西,闻言,扬眉道,“我不和你睡,我和他睡。”

  杜云,“这怎么好意思,打扰禅师,还是…”

  图柏在黑暗里一咧嘴,“好意思啊,我们俩早就睡过了。”

  杜云脚下不知道绊住什么,咕噜铛和灯器摔成一团,图柏去扶他,“你说你,点个蜡烛不行吗,能打扰到谁。”

  杜云感觉图柏去摸他的灯器,连忙将地上的鸡零狗碎抱进怀里,震惊说,“睡睡睡睡睡过了?”

  图柏摸着下巴,“就是我睡地上,他睡床上那种睡,不然你以为是什么睡?”

  “哦哦。”杜云叫起来,他叫的倒是不怕打扰别人,“我想的也是这种睡,既然如此那你们快点睡,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又往桌子上摸索一翻,将所有能照明的东西都收进怀里,跌跌撞撞冲出门外,一脚将客房的门带上。

  门关上时发出闷闷一声响,图柏在黑暗里说,“他真的觉得点个蜡烛会比他这一脚更打扰到别人?”

  千梵端坐在桌边,静静说,“杜大人未说实话。”

  洛安城并不是没事发生。

  图柏点头,推开窗户,夜风佛来,洛安城中一片漆黑和寂静,“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大事,否则他不会瞒着我。”

  千梵不置可否,看见图柏将被褥抱出来铺在地上,想到刚刚他说的那句话,千梵心里一阵异样,他想开口,就见图柏舒服的躺了下来,歪着脑袋道,“我刚刚胡说的,你别放在心里,我也就在老杜面前胡言乱语吓吓他,以后出门了,我还是会谨慎措词,不会让你难堪。”

  他对杜云说的那话容易引人想入非非,他再不要脸也知道和僧人开这种玩笑不大好,佛门子弟清修苦练,戒的不正是七情六欲,这种话万一传出去,流言蜚语,以讹传讹,怎么讲都对千梵声誉不好。

  图柏在心里想的很周全,他喜欢他,会敬重他的一切,自然连千梵的名誉也要维护的一丝不漏。

  千梵没料他心思这般细密,他是出家人,本就不会在意沽名钓誉,但见他如此小心翼翼,千梵心中发暖,不知该怎么对待这个四五不着调的青年。

  “睡吧?”

  “好。”

  一夜无话,转眼便到天亮。

  图柏迷迷糊糊睁开眼,床上的僧人已经开始习早课了,他翻身趴在被窝里,托着腮帮子目光贪婪的将那人从头看到尾。

  千梵晨修时格外专注,并不会受周身的闲事打搅,所以图柏更加放肆起来,在脑袋上化出粉粉长长的兔耳朵,将竖着的那只折下来,用手指撸着兔耳朵柔软的边缘。

  想到这里不小心撞上过千梵水色的薄唇,图柏一阵心神荡漾,盘腿坐在地铺上,眯眼望着不远处铜镜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蓝衣青年生的丰神俊朗倜傥潇洒,一头墨发上顶着两只一折一竖的粉白长耳朵,他晃晃脑袋,兔耳朵跟着卟棱卟棱。

  图柏心生感慨,摸着下巴想,“图哥哥真俊啊。”他将那只软塌榻垂在眼旁的右耳拽起来,试图让它竖起,但一松开,就又趴了下来,图柏摸着兔耳根处明显的折断痕迹,眸中闪过一丝黯淡,“再竖起来又能怎样,折了就折了吧,反正——”

  最后几个字被他无声无息咽回了肚子里,图柏撸着耳朵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