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就是这样的兔兔_作者:落樱沾墨(98)

  被他这么看着,千梵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他将目光错开,望着地上烛光的影子,“好……你若非要去查,贫僧不拦施主,但帝都危机四伏,不比洛安,施主出行切记小心。此案……贫僧会向陛下劝谏,重新定夺主审官。”

  图柏本想让他最好劝一劝皇帝,将杜云放出来,让他们来追查,但转念一想,千梵非官非臣,本就不好参与此事,说出来也太为难他了,只好将想法按捺回去,“快吃吧。”

  “嗯。”千梵手指摩擦佛珠,低头默默喝完了米粥。

  夜渐向晚,他本欲离开,刚走到门边就被拦住了,被身后的动静止住了脚步。

  图柏也不过去抱住他拽住他,只是从床上抱下来一床被褥径自铺到地上,“夜深了,别走了,凑合一下就行了。”

  说完翻身坐到被子上,表情淡淡扬起头。

  千梵的手还放在门把上,回头看一眼那人,从他平静的脸上看出几分‘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的意思。

  他的手指叩着门扉,垂下眼,手背绷起苍白的青筋,最后,一点点蜷起手指,留了下来。

  往日里,千梵都极愿待在他身边,但今夜所发生的事严重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他的血在沸腾,喉咙在发干,全身上下的知觉都跑到了他的双手,他的唇上。

  他的手摸过那身坚实柔韧的肌肉,他的唇品尝过他温热殷红的舌尖。

  当时脑中的空白现在似乎全部逃了回来,这人的温度,这人的柔软,这人的劲瘦,这人的一切都在千梵眼前晃荡,让他烦躁不安,甚至清心寡淡多年的欲望隐隐有了躁动,让他小腹绷紧,血冲而下。

  他都不敢再去看这倜傥的年轻人一眼。

  但他又不想拒绝图柏,只好点头答应。

  夜色如水温柔,月华映在窗上,斑斓树影随风晃动。

  是风动,还是树动?

  他一夜无眠。

  是心动。

  千梵侧身看着床下熟睡的人,闭上眼,默念了一夜的清心诀。

  翌日,天刚亮,千梵未等图柏醒来便结束了早课,负手站在窗边,远眺咏怀江上的薄雾袅袅,初阳升起。

  “风景不错。”图柏走到他身后,随手抓了两下头发,懒散斜倚到一旁,还未彻底清醒的眸子半睁不睁,从薄薄的眼皮下射出两道精光,刀削似的从千梵身上刮过,似乎想从他身上寻觅出一丝昨夜的踪迹,“醒的这么早,昨夜没睡好?”

  千梵仅是看了他一眼,就像是被火烧着了般匆匆收回目光,他深吸一口气,又转过头,却不看他,伸手拉住图柏胸前胡乱敞开的领口,帮他系好,“施主……施主好好穿衣,会着凉。”

  图柏撇了下唇角,低头看着他修长的手腕在自己胸前翻飞,低声说,“在别人面前我不这样的。”

  那双骨节匀称的手指一顿,千梵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神经都朝双手涌去,指尖摸到柔软的对襟,不小心一颤,碰到了一片细滑的肌理。

  千梵几乎瞬间退到了房间的另一边,双手合十,低眉敛目,胸口上下起伏,“我……阿弥陀佛,贫僧先行离开了。”他转过身,停了一下,“施主记得昨夜的话,行事……行事切勿小心。”

  说罢转身,背影近乎仓皇的离开了房间。

  屋里安静了会儿,一阵阵清爽的晨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得图柏墨发散乱披在双肩,他环胸靠墙看着紧闭的屋门,勾唇摇了摇头,叹口气。

  他忍不住去触碰他,也想被他碰触。

  他握住空荡的手,从怀里摸出莫忘书,翻开,凝眉在上面添了几笔。

  晨上的风顺着呼吸灌进肺里,千梵狂奔着停在了皇宫前杳无人烟的一棵古松树下,闭上眼,拼命深吸几口凉气,这才让心底的蠢蠢欲动蛰伏了回去。

  他双手合十不断默念禅经,闭上的眼前却一幕一幕回放青年劲瘦的腰身,蜜色的肌肤,深邃的瞳仁,削薄的嘴唇……

  俊美的眉间聚起了难耐的痛楚。

  薄雾散去,艳阳出升,斑斓的日光从树影间洒了一地,树下的人青衣曳地,良久驻足,直到薄汗从额角滚落,千梵这才恍然回神,发现掌心已满是掐痕。

  他低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用广袖掩住,抬脚往皇宫走去。

  帝都的王城红墙飞檐,满宫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