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外婆的说法,姑母肯定比外婆更清楚这事。”李恬的话说的模棱两可,要是说外婆从不肯跟她提起这事,她怕李静好也不肯跟她说,李静好倒没多想,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神才低低道:“你翁翁有个小妾,就是你大伯父的生母,姓沈,原是你翁翁的表妹,居说自小一处长大的,你翁翁很惯着她,惯了好些年,自从哥哥大了才好些。”李静好眉头微蹙又松开,脸上满是鄙夷:“哥哥立了世子后,沈姨娘绝过好几回食水,说是你翁翁答应过她,让你大伯承爵,让哥哥走科举路子的,闹来闹去也没人理她,后来,就生出了那样的事。”
“她一个姨娘,哪来那么大本事?我父亲母亲去进香时带了不少人,那一场事可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这样的狠手,不是一般人能下得了的。”李恬疑问道,李静好不怎么在意的摆手道:“这事我没多想过,阿娘说是,就必定不会错,我是说你太婆,好象你太婆一开始也没想到是她,是人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后来有人送了包东西来,我记的那会儿我正好陪在你太婆身边,送东西的是个茶酒博士打扮的人,留下包袱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包袱里是什么东西,你太婆看后就跟疯了一样,扑过去就揪打你翁翁,把你翁翁抓出一脸血,胡子揪下来一大半,你太婆气度极好,平时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极少,那一回把满屋子的人都吓傻了。”
李静好的表qíng哀痛之极:“隔了一天我才听说是沈姨娘和她兄长买凶杀的哥哥嫂子,就是为了让她儿子承继勇国公爵位,说你翁翁也帮了她,这一条我无论如何不能信,哥哥是你太婆的命\根子,也是你翁翁的命\根子,哥哥有时候晚回来一会儿,你翁翁就伸长脖子等在门口等,回回等,一提哥哥,他脸上真能发光,他绝下不去这个手!”李恬轻轻‘嗯’了一声,也许他帮沈姨娘时,并不知道会让自己儿子送了命。
“沈姨娘是哥哥嫂子头七那天傍晚被杖毙的,阿娘的意思,是让哥哥嫂子回家看最后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仇人死了,看到阿娘替他们报了仇,都说头七那天还魂,也不知道哥哥嫂子看到了没有。”李静好越说声音越低,李恬听的心里苍凉的不能自抑。
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好半天,李恬才咳了声打破静寂问道:“不是说沈姨娘自小孤苦无人可依才在勇国公府长大的么?怎么还有个兄长?”
“沈姨娘父亲是个小官,因为贪赃杀了头,沈姨娘母亲发没为营jì,听说没到地方就吊死了,沈姨娘因为年幼,就没追究放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勇国公府,成了表姑娘,她那个兄长当时充了军,后来的事就没听说了。”李静好知道的果然不多,李恬失望的‘噢’了一声,她知道的比姑母还要多一点呢。
“你嫁妆备的怎么样了?我和你姑父商量过了,把我的嫁妆分一半给你,”
“不用不用!”李恬急忙推辞道,李静好抬手止住她:“你听我说,咱们娘俩不说虚话儿,你太婆陪嫁姑母的事,你也该听说过,勇国公府的家底都在我这里,旁人咱们不管,你太婆给的东西,是我和哥哥的,哥哥不在了,还有你,就是二一添作五,都是我占了便宜,哪家姑娘和儿子一样分家产的?这一件事,你就听姑母的安排,别跟姑母客气,你姑父也不是那不明理的人,这你放心。”
“姑母和姑父的心意我领了,可真是不用。”李恬笑道:“姑母听我说,我手里头有母亲的一份嫁妆,还有外婆的一份嫁妆,外婆又是个极擅经营的,这么多年经营下来,早不知道翻了多少倍去,姑母就是分一半给我,添在这些嫁妆上面,也就是个多它不多,少了看不出,去年我托姑母照管的那些铺子,不过是十成里的两三成,那些铺子的流水、收益姑母都清楚,您说说,我还用您再分嫁妆给我么?再说了,我要嫁的人家,也不是那少银子用的,姑母一定要分给我,那不就成了劫贫济富了?”
一番话说的李静好还真没什么好驳回的:“那些铺子要真是只占两三成,那还真是……你手里真有这么多银子?”
“嗯,只多不少。”李恬葫芦提应了一句,那些铺子是铺子里的十之两三,她手里的现银、金玉古玩和庄子还多着呢。李静好笑起来:“那好,你既然这么有钱,不分就不分了,你嫁妆的事现在谁cao办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