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见huáng净节沉默不语,欠身自己倒了杯茶,斜着他慢慢抿着,huáng净节也不好沉默的太久:“老太爷原本置办清风楼,原本就是替五爷备下的,五爷就是不说,我也想到了,是该过到晋安郡王府名下了,可这顺记,我得先问问二哥,看看他来前老太爷是什么意思,若老太爷没有话,他就是愿意,也不敢应承,只怕还得回去请了老太爷示下。”
“这不急,你先跟老二商量商量,若他觉得这样合适,对huáng家好,今儿我就请他吃个饭,老太爷身子骨不好,他也不能在京城多耽搁,行了,我先去吏部,我那府里要配一个长史,还有一堆侍卫,我得挑人去,对了,王妃听说你有个闺女,跟她年纪差不多大,说要接她过府赏什么花儿什么的,行了,我先走了,有事让人到吏部寻我。”五皇子夹七夹八的说了一通,站起来就往外走。
huáng净节送走五皇子,背着手边往清风楼大门走,边细细品着五皇子的话,他开衙建府了,有了自己的属官和侍卫,也许年后就要领差使了,huáng净节想的停住了脚步,他现在是成了家的皇子了,就是再爱玩乐不理事,他在朝野的影响力也会一天比一天大,就是每年恩荫举荐的名额就不少……所以才有人要杀了他,huáng净节深吸了口气,huáng家花了几十年的辰光,要的不就是这个时候么?老太爷怎么舍得这个时候放手,再说,王妃说要接锦姐儿过府说话……huáng净节心里微微发热,锦儿过了年就十六了,正是说亲的年纪,联姻是攀进京城圈子最快也最好的方式,老二家两个小闺女也将要成人,还有老二家小儿子,若是能接到京城读书,想法子进国子监读几年……
huáng净节越想越轻松,跟这些比,顺记是小事。
五皇子骑在马上,由着小厮牵着马往吏部去,他这属官和侍卫得挑可用能用的,可是,怎么才能在乱石堆里寻到珍珠呢?
五皇子一路晃到吏部大门口,下了马进去,马郎中急忙迎出来,吏部徐尚书带着左右侍郎跟官家出城郊祭去了,只好他出面迎接。五皇子摇着折扇,走在马郎中前头,进吏部正堂打了个转儿,就出来往吏部各处顺脚乱逛,一路走,一路不拘小节的众人打着招呼,说着笑话儿,要是在哪一处说的投机了,gān脆就拖把椅子坐下,喝着茶天南海北慢慢聊,聊过瘾了,再往下一处去,马郎中不敢不陪,想问他到吏部有事儿没有,又觉得这么问好象有点不客气,再说,今天吏部头儿都不在,他要真有什么事,自己也作不了主啊,想来想去,到底没问出口。
五皇子换了两处地方,看起来聊的很是称心,这才象刚发现马郎中一直跟在身边一样,看着他惊讶道:“马郎中竟一直陪?这也太客气了!咱们又不是外人,临近年关,吏部正是忙的时候,你有事去忙,赶紧去忙,不用管我,我没事,就是过来寻大家伙说说话儿,今天你们部里没人,改天我请马郎中到滴翠楼喝酒。”
马郎中连称不敢,五皇子不让他跟,他哪敢再跟,连连躬身退了七八步,才转身回去自己的屋子了。
五皇子悠悠闲闲的摇着折扇,继续找人聊天,他的长史和属官都没着落呢,最好能从吏部挑一个,京城诸部衙,没有哪一处比吏部更熟悉帝国官员了,户部也是个好地方,可惜户部是四哥的,兵部、枢密院他不敢伸手,沾兵的事最好远着些,都是犯忌的事,若是吏部挑不出来,就从刑部和礼部挑,刑部大哥署理,算了,稳妥起见,还是别从刑部挑人的好,还有个工部,还有大理寺,御史台就算了,一群乌鸦……五皇子一边盘算,一边顺脚进了考功司,接着寻人海聊。
聊到中午,五皇子顺道又请几个正说的投机的小官小吏好好吃一顿,刚吃好饭,huáng净节就打发小厮来请,五皇子聊兴正浓,打发走小厮接着海扯,直说到日昃时分,吏部上上下下差不多聊了个遍,这才心满意足的上马往清风楼去和huáng二爷、huáng四爷吃饭。
回到晋安王府已经是夜幕深垂,满府华灯,五皇子刚在二门里下了马,帐房管事王有道带着老高、老陈抢在门房前头迎上去半跪见礼。他们三人一早上就在这里等王爷,等的眼睛都有点绿了。
五皇子根本没发现最先迎出来的不是门房,冲三人抬了抬手,停也不停的就往里进。王有道急忙拦住道:“王爷,小的们有要事禀报,小的三个等王爷等了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