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浓眉一皱,眼中杀气陡盛,“此话何意?”
张仪道:“楚国借刀杀人,给了你多少好处?”
“灭秦!”年轻人忽然狞笑道:“杀光秦人,灭了秦国。”
“好重的杀气!”芈氏美目流转,“看来你不是楚国人。”
年轻人看了芈氏两眼,这才发现这女人有些与众不同。按理说,一般的女人让人抓了,早已吓得花容无色,脸色惨白,可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惊恐。年轻人见状,不由好奇地打量起芈氏来,只见她眉目含春,面带桃花,两只大大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水灵灵的甚是惹人怜爱。嘴角微微上扬着,完全是一副少女看到了中意的少年一般,脸上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那年轻人怦然心动,却又有些好奇,心想她凭什么不畏惧于我?当下走了上去,在芈氏面前蹲下,把脸往前凑了凑,“你果然有些与众不同!我且问你,你为何不害怕?”
芈氏见他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含娇带羞地低下头去,突然扑哧笑出声来,“怕你?我为何要怕你?”
年轻人感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把脸一寒,“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好啊!”芈氏扬了扬头,将脸抬了起来,看着他道:“你有本事把他们都放了,我便随你处置。”
年轻人眯了眯眼,此时他越看越觉得这女人有些特别,与他之前遇见过的任何女人都不同。她的骨子里有一股野性,如同一匹刚烈的母马,她虽不会咬人,但时时刻刻都露出一种傲视草原的姿态。
这少年自小在关外草原长大,在他的眼里,莫说是女人,便是天下也早晚会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难不成还恫吓不到区区一个女人吗?
此等心性一起,便有了想要征服她的念头,冷冷一笑,说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芈氏瞟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不过是一个被人利用却不自知的关外莽汉罢了!”
那年轻人蓦地纵声一笑,“你倒是把我看透了!不错,我正是来自草原。但我并非如你所说的莽汉。”
芈氏有心想套出他的身份,佯装不屑地上下看了他一眼,“哦?”
嬴疾在房里低首走了一圈,抬头道:“楚国会借哪把刀?”
嬴驷目光炯炯地看着嬴疾道:“可还记得八年前,义渠内乱?”
“自然记得。”嬴疾道:“王上趁义渠内乱,以平乱为名,发兵义渠,从此后便控制了义渠,直至五年前,义渠王迫于无奈,向我称臣,如今义渠已是大秦的一个郡县。”
“义渠人野性难驯,虽归附大秦,复国之志却从未打消。”嬴驷沉声道:“这是把利刃,复仇的利刃,刀出必见血。”
嬴疾惊道:“楚国会借这把刀?”
“义渠人以战死为荣,病死为耻,要借刀杀人,这是把最好的刀。”嬴驷懊恼地道:“怪我,都怪我!我没想到此行会如此凶险,挈桑离此千里之遥,想要救援,也是鞭长莫及了。”
“我告诉你,我乃义渠之王。”年轻人眼里寒光一闪,“我父王是被秦人打死的,我对秦人恨之入骨,有不共戴天之仇,所以才联合楚国,破坏会盟,进而削弱秦国,伺机报我血仇!”
义渠王的一番话听得芈氏心惊胆战,可谓是字字惊心,也终于明白了屈原为何会在会谈中拂袖而去,原来他早作了打算。
义渠王见芈氏脸上露出抹惊慌之色,颇有些得意,挑衅地道:“如今可还愿留下来随我处置吗?”
芈氏哼的一声,“你敢把他们都放了吗?”
义渠王看着她略带挑衅的眼神,心想要是果真把张仪这些人放了,怕是没法向楚国交差,到时他们若是说我本事不济,又让张仪跑了,岂非白忙了一场?
可是转眼看那女人的眼神,转念又想,我岂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于一个女人?再者破坏挈桑会盟的目的已然达到,楚国也说了要留张仪性命,免得与秦国正面为敌。我便做个顺水人情,把他俩放了,却凭空得一野女人玩玩,再设法将她征服了,有何不好?
如此一想,脸上浮起抹冷笑。却在这时,陡然听到魏冉骂道:“你这关外来的野蛮之徒,尽会欺负女人,有本事你就把我松绑,一对一的打一场,若是我胜了,便放我等走,我若是败了,甘愿死你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