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不明所以:“为什么?我觉得……将军回来之后,对可晴冷淡了许多。”
左苍láng说:“你不用明白,听我的话就好。”她没有解释,以薇薇的个xing,若是将前因后果讲给她听,只怕以后看见可晴,是真的没什么好脸色了。只是她身上的银子,回来到现在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王允昭虽然给南清宫派了不少用度,但这些都是记录在册的,也不会由她掌管。她又没有位分,每个月连例银都没有。要真是办起事来,还真是不方便。
她正沉吟,外面隐隐约约传来钟磬之声,左苍láng问:“宫里有什么祭典吗?”如果杨涟亭在宫里,事qíng倒是会好办许多。但是这件事,她始终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
如今拜玉教可谓是远离纷争,但其实慕容炎对它的信任早已大减。只是如今在杨涟亭手里,而且一向还算是老实,一直容留而已。如今朝堂qíng势多变,一旦有所牵扯,后果难以预料。
薇薇说:“太史令他们在明月台瞻星揆地呢。”
左苍láng目光微亮,问:“达奚琴去了吗?”他在俞地时,便颇懂星象之术,如今到了大燕,太史令等人也常与他请教。
薇薇不明所以,问:“将军,您为什么会突然问起瑾瑜侯?”
左苍láng不问了,起身径直出了南清宫,往明月台而去。
外面正是五月天,花香融化在阳光里,空气都有一种蜜意。
左苍láng一路行往明月台,彼时太史令正在瞻星,达奚琴站在他身边,不知道跟他低声说着什么。左苍láng沿阶而上,风扬起裙摆,人仿佛要化开来。达奚琴正说着占星之术,突然目光凝住。
太史令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是一怔。他也是个风流之人,当下微微带笑,语带轻嘲:“大燕别的女子,以瑾瑜侯的才智地位,无不是唾手可得。唯有二人,可是万万沾不得。”
达奚琴慢慢收回目光,说:“太史令说笑了,我不过一届降臣,承蒙陛下皇恩浩dàng,得一地容身。岂敢有非份之想。”
太史令也看了一眼左苍láng,说:“这个女人,一向不重妆容,今天这样,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达奚琴说:“这个,大人倒是不必担心。有陛下为她撑腰,她就算打什么坏主意,大约也不会将我等放在眼里。”
太史令颇有玄机地一笑,但见左苍láng走近,眼里的轻嘲却变成恭谦:“左将军,可是下官们打扰将军了?”
左苍láng说:“听说太史令大人在明月台瞻星,闲来无事,过来学习一二。冒昧之处,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太史令是甘孝儒的人,当下说:“将军说笑了,将军前来,乃是我等荣幸。”
左苍láng走到台前,从上往下看,只见宫宇连绵,壮观无比。她淡淡问:“从来便听说夜观天象,瞻星揆地之术,难道不是夜间施行吗?”
太史令说:“将军有何不知,观天,乃是观的天候,并不一定是星象。不过对于此术,还是瑾瑜侯最了解,将军若是感兴趣,可以细询达奚侯爷。”
左苍láng这才缓缓走到达奚琴面前,说:“侯爷还是真是博闻广识。”
达奚琴说:“将军过奖了。”
两个人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太史令是不想跟左苍láng多说了。如果被慕容炎看了去,包不齐什么时候就人头落地,不值得。
等到他走得略远了,达奚琴终于低声说:“将军今日妆容,令人眼前一亮。”
左苍láng说:“我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也会令侯爷眼前一亮。”
达奚琴苦笑,说:“将军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本侯早已明白。”
左苍láng只好说:“实不相瞒,最近手头略紧,想向侯爷借点银子。”
达奚琴一听是这事,倒还算松了一口气,问:“多少?”
左苍láng说:“有多少借多少。”
达奚琴说:“两万。”
左苍láng点头,达奚琴自从来到大燕之后,身家都在明处,能数得出来。这个数确实已经是他能出的极限了。她说:“有劳侯爷。”
达奚琴说:“将军心腹旧友无数,怎么倒向我开起口来了?”
左苍láng说:“难道侯爷不算我的旧友吗?”
达奚琴微怔,点头说:“有理。”
左苍láng说:“侯爷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满腹才智而花酒渡日,总归是件可惜的事。”
达奚琴心中一跳,说:“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