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袁戏当然便顺水推舟,说:“来人,严格搜查营帐,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有人应了一声是,开始搜查。温行野顾不上歇口气,说:“慕容炎那边,他会相信我们的话吗?”
左苍láng说:“当然不会。”温行野说:“那到时候,如果他下令攻城……”
左苍láng说:“等等吧,就这两天了。”
温行野想问她等什么,她却已经进了里间——她也累了。
第二天,有人送来一封书信,言明必须见到左苍láng本人才能奉上。袁戏一脸稀奇:“你刚到宿邺城,是谁就赶着给你寄信?”
左苍láng接过那封信,只抽出来看了一眼,便是如释重负的神qíng——幸好,达奚琴从不误事。温行野都忍不住问:“谁寄的信?”
左苍láng把信递给他,说:“温帅的信。”
温行野一怔,接过来之后拆开,骇然发现,那字迹同温砌几乎一般无二!他大吃一惊,问:“这……谁写的信?”
左苍láng说:“谁写的不重要,这就是我们给慕容炎的jiāo待。”
温行野不明白,说:“什么?”
左苍láng转头看他,说:“陛下生xing多疑,这次的事姜散宜势必百般挑拨,极尽谗言。可是如果温帅的信是假的,你说,他第一时间,会怀疑是谁有意为之呢?”
温行野如梦初醒:“你是想……拔除姜散宜?”
左苍láng说:“姜家威风了这么些日子,也是时候到头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袁戏想起什么,说:“将军,温帅当时写了两封信,另一封是给你。”
左苍láng和温行野都有些意外,同时问:“什么内容?”
袁戏说:“是写给您的,没敢拆。”
左苍láng讽刺道:“居然还有你不敢做的事?”
袁戏说:“天地良心啊将军,康华县我就是想吓吓您,绝没有放箭的意思!”
左苍láng说:“袁戏,我错怪你了。”袁戏有点不好意思,左苍láng把手搭在他肩上,一脸凝重:“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这次来,是陛下的意思。他让我先拖住你们,这时候,恐怕已经在攻打马邑城了。”
“你说什么?”袁戏几乎就要跳起来,还是温行野叹气,说:“她也只是吓吓你的。信在哪里,还不快拿出来。”
袁戏怒了:“哪有你这样的,差点把我吓尿。”一边抱怨一边转身,拿了一封信jiāo给左苍láng。左苍láng拆开信封,袁戏和温行野都凑过来看。
她瞟了瞟二人,说:“你们还是躲着点吧,万一这是温帅写给我的qíng书,岂不尴尬?”
“……”温行野和袁戏都是一脸无奈,人倒是躲开了。左苍láng缓缓抽出信纸,上面只有寥寥数语——为将者,当身怀菩提心,手持修罗刀。万人xing命所系,何来个人荣rǔ?须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谨记。
左苍láng愣住。
温行野接过她手里的信纸,默然。
许久之后,他说:“他是真的把温氏旧部jiāo到你手里,他写给雪盏的信,并不是要为自己鸣冤,而是希望在你需要的时候,温氏旧部可以成为你的修罗刀。”
左苍láng将信纸珍而重之地折好,说:“他早就猜到,我会有这么一天。我这半生,经常自作聪明,然不及元帅皮毛。”
☆、第 119 章 阳光
此时,朝中,慕容炎虽然派周信囤兵小蓟城,却没有立刻进攻。现在朝中形势,姜散宜是最希望双方开战的,一旦温氏旧部被拔除,军方会出现大量空缺。慕容炎也需要立刻培植自己的心腹。
现在他对姜家其实已经非常不满,但是开战之后,无论他心里怎么想,他依然会重用姜家的人。一则是人手缺少,二则,姜散宜不管私心如何,总算不敢叛他。
甘孝儒也希望开战,心理跟姜散宜差不离,但是如果不开战,他也不反对。对他影响不是很大。
薜成景一党是最不希望开战的,于公于私,都不希望。但是现在,薜成景已经非常谨慎,不敢直言相谏。
而慕容炎自己,没有人看得透他的心思。王允昭小心翼翼地侍候,慕容炎问:“你说,这一次,是战好,还是不战为好?”
王允昭犹疑,半晌笑着说:“如果将军们确有反意,当然必须一战。如果事qíng并非如此,奴才觉得,还是不战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