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般撩拨,她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他哑声说:“左苍láng,你看清楚,现在在你身上的人是谁!嗯?是谁!!”
车队一路向晋阳行进,半个月之后,终于到了晋阳地界。温府的车驾过来接温老爷子,车队暂时停下来。慕容炎下了马车,走到温行野面前。温行野勉力压抑自己的qíng绪,跪拜道:“倘若陛下没有别的吩咐,微臣先行回府了。” 慕容炎说:“这次,你做得很好。”
温行野慢慢地握紧双手,低下头,说:“为陛下分忧,是臣子份内之事。”
慕容炎说:“当初温砌与我的约定,我并未失信。”温行野僵住,慕容炎说:“也许你觉得不平,但是无论他为大燕付出了多少,无论你们温氏为大燕付出了多少,生死存亡之际,谁也没有办法。”
温行野轻轻颤抖,慕容炎说:“温以戎和温以轩那边,你可以告诉他们真相。但是最好不要提及,否则日后,孤很难不加以猜忌。”
温行野说:“陛下,微臣不知陛下所指何事。温氏一门,对大燕一直以来就是忠心耿耿,不会改变。”
慕容炎说:“这样最好。”
说完,他转过身,见左苍láng也已经下了车驾,这里已是晋阳城郊,再往前行不远,就是豫让桥了。
她往旁边走几步,那里有一方清池,池水竟成淡淡的粉色。左苍láng蹲下来,本想捧水洗水,待水一沾手,才觉出池水冰寒入骨。她慢慢地缩回手,发现自己确实已再不如初。
“怎么了?”慕容炎走到她身后,左苍láng没有回头,只是皱眉道:“水好冷。”
慕容炎一笑,上前沃水洗脸,说:“传说以前这里是一种温泉,大燕的开国君主慕容祈与大将军温离经过此地,见池水奔腾如沸。温离以水洗剑,从此池水转冷,水也变成了这烟粉之色。”
左苍láng说:“温氏先祖乃大燕开国功臣,想来剑上鲜血也足以染红这一池碧水了。”
慕容炎说:“你明白这个道理便是,自古以来,但凡想要成就一番盖世功业的人,怎么可能清白?别站太近,后来大燕多位名将曾在此洗剑,你的温砌也不例外。”
左苍láng转头看他,他微笑,说:“这池水只怕也染了不少戾气,你可别掉下去。”
左苍láng再度伸手,去触那一池寒水,说:“盖世功业,不能成为作恶多端的借口。一个好人,无论双手沾上多少鲜血,始终会心怀慈悲。”
“慈悲?”慕容炎笑得一脸讽刺。
左苍láng慢慢伸手入池,那水是真的冷。她喃喃道:“这洗剑池,我曾经过多回,今年的水真是格外地冷。”
慕容炎将她拉开,说:“知道冷还去?”他握了她的手,说:“其实今年跟往年并没有什么差别。”未等她说话,他又笑,说:“只是今年我们将军娇气了。”
说完,捂着她冻得通红的手轻轻呵了一口气,转头道:“回宫。”
晋阳城门下,文武百官并列两旁跪迎。慕容炎没有下车驾,一路直接回宫。
左苍láng回到南清宫,薇薇和芝彤已经等了很久了。薇薇说:“将军!您可算是回来了!前两天便说要回宫,我们盼得眼睛都要瞎了!”
左苍láng说:“几天不见,你这嘴可是越来越甜了。”
薇薇嘿嘿地笑,芝彤已经为她捧了手炉过来。左苍láng看看她,问:“宣儿可好?”
芝彤笑着说:“好着呢,一会儿睡醒了就给将军抱过来。”
左苍láng点点头,突然说:“一直以来,你都以奶娘的身份陪着他,委屈你了。”
芝彤面上笑意未敛,说:“将军说得哪里话,其实能够陪在三殿下身边,奴婢已经是死而无怨了。”
她是个xing子温和的人,一直以来虽然以宫女身份呆在南清宫,却没有过一丝怨怼。左苍láng说:“以前我东奔西跑,也顾不上这宫里。不敢为你争什么,总担心无法护你们周全。以后,大约能好些。”
芝彤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但也看得出她qíng绪不高,笑着说:“早就听说将军要回来,我炖了乌jī汤,这就为将军盛来。”
左苍láng点头,说:“去吧,多盛一些。我们也好久没有同桌吃饭了。”
御书房,慕容炎离开这许多时日,自然堆积了不少政事。他拿起折子,是姜散宜递上来的。言语之间,还是口口声声称袁戏等人居心叵测,劝慕容炎不要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