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秋暗自捏紧了拳头,轻吁一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用不了多久,她定会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不会太久的。
做好心理建设,秦晚秋这才起身微微抬起头来,一派风轻云淡的走向那高高在上的女人。
太后这时才得以瞧见她的容貌,一阵惊愕过后,眼底不觉浮现出了嫉妒恶毒的神色。
“太后娘娘,请将手伸出来。”
“放肆!哀家的身子金尊玉贵,岂是你一个贱民能随意触碰的!”太后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就仿佛秦晚秋是只脏兮兮的臭虫般,“既然别人都称呼你为神医,想必悬丝诊脉也不是问题,来人,给神医拿一根细丝来。”
秦晚秋一阵无语,不过也并未开口反对,等到桂嬷嬷拿着那根发丝一样细的丝线系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才拿起另一端集中精力细细感应起来。
忽而,秦晚秋的眉梢微微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情绪,不过很快就一闪即逝,令人根本来不及捕捉。
许久之后,秦晚秋才放下丝线,淡淡道:“太后娘娘的身子很好,并无任何病症。”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近来很不舒服,你却说哀家没有生病,莫非你以为哀家是在说谎?果然是个庸医!来人,将这庸医拖下去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以一个娇弱女子的身板,哪里还能有命在?
秦晚秋不禁冷笑,看来这不是打定了主意想要治一治她,而是铁了心想要她的命啊!
殿外几个粗实嬷嬷闻言立即走了进来,伸手便欲抓着她将她压下。
秦晚秋的拳头暗自捏紧了,心中杀意浮现,可惜……她若真的明目张胆把这老妖婆给杀了,她一家人都得变成通缉犯,甚至可能会连累整个秦家村!
正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太后娘娘好的威风,年纪也不小了火气还这般大,难怪近来瞧着愈发憔悴苍老了,再这么下去,走出去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本宫的姐姐呢。”福宁长公主一身明黄色宫装,端庄大气而又威严,举手投足间都尽显优雅尊贵。
明黄色,按规矩是只有皇帝才能穿的颜色,连太子皇后甚至太后也都只能穿杏黄,只有福宁长公主,曾被太上先皇特别恩准可以穿明黄色,这也是从侧面奠定稳固了她的超然地位。
太后素来爱美成痴,一听这话,顿时气得脸都绿了,可是一想到生气容易使人变老,她却又不敢生气了,以至于要气不气的这脸都显得有几分扭曲。
福宁长公主眼中讥笑一闪即逝,瞥了眼一旁的秦晚秋,见她尚算安好,也是松了口气,冷眼瞅着太后,淡淡道:“太后娘娘如今这架子可真够大的,看来我这老太婆是招人嫌了。”
知道自己招人嫌怎么还不去死!
太后暗自咒骂一声,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抹笑,亲自站起身走过来搀扶福宁长公主。
她如今虽是凤岚国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在福宁长公主的面前,她却还是得稍稍伏低做小,谁叫先皇那般尊敬福宁长公主,每每见其都必躬身行礼,她作为先皇的女人,自然也得妇唱夫随,眼下虽然她的儿子当了皇帝,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福宁长公主的地位并没有那么超然了,但旁边还有那么多宗室看着呢,她和她儿子非但不能受福宁长公主的礼,反而还得对她尊敬有加!不管心里怎么想,但表面功夫却不得不做!
“皇姐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可是除了太上先皇以外,先皇最尊敬的人,我嫌弃谁也不能嫌弃您啊。”
福宁长公主扯了扯嘴角,坐下身来,道:“方才在外面老远就听到你在大发雷霆,莫非是这位秦神医哪里冒犯了你?”
“什么神医啊,不过就是个沽名钓誉的庸医,这等人就该好好惩治一番。”
“庸医?”福宁长公主微挑眉梢,“你口中的庸医前几日才刚救了本宫的命,这等本事若都算是庸医,那你叫太医院那群老家伙该如何自处?当初他们可都是对本宫的病束手无策呢,按太后这么说的话,太医院那群老家伙岂不个个都该被处死?”
太后一噎,她若真无端端把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处死了,那她还不得被御史台的那些老东西给口诛笔伐骂到死?
“皇姐,我看她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根本没有一点真本事,我这近来总感觉身体有些不太爽利,偶然听闻民间来了个神医,便请了她进宫来给我瞧瞧,谁知她竟说我一点毛病都没有,这可不是庸医吗?要我说啊,她分明是怕诊断错了,这才刻意钻巧说我的身子没问题。”太后悠悠道,她也知道这个理由根本站不住脚,不过那又如何?反正她就是打定了主意咬死这个由头要治她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