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秋利落的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那妇人却因用力过猛没能来得及刹住而扑到了地上,只是此时却没有人同情她了,围观百姓中不少人忍不住开口谴责起来,有的说医仙这般善心之人绝不可能是那种黑心肠的,有的说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没准你男人本来就有病只是恰巧在极味楼发作死了而已,有的说不管如何你也不能拿一个小姑娘泄恨,又不是人家小姑娘杀了你男人……
原先秦晚秋未来之时,情势几乎一面倒,都是谴责极味楼的,可是秦晚秋出现并亮出身份后,舆论却不觉偏向了她这边,因为百姓们早就已经认定了秦晚秋是个心地善良仁心仁德的好人,自然不会相信她开的酒楼会害死人,谁让人其实都是先入为主的生物呢?
孙志杰一拍惊堂木,“肃静!堂下妇人不得放肆!”
那妇人缩了缩脖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无措,没敢再做什么,只是缩在她男人的尸体旁垂着头一个劲儿抹眼泪。
秦晚秋敏锐的捕捉到了她那丝不同寻常的反应,心中疑窦顿生,看了看那男人的尸身,道:“大人,不知仵作可曾查出死者的死因?”
孙志杰有些羞愧,“不曾。”堂堂县衙仵作,却连死者的死因都没能找出来,还真是丢人。
秦晚秋接着道:“不知可否让民女试一试?”
闻言,孙志杰倒是眼睛一亮,刚欲点头答应,却听那一直在抽抽搭搭的老妇人尖叫了起来,“不行!不许你碰我儿子的尸体!”
见她不同意,百姓中就有人开始苦口婆心的规劝了,不管怎么样,总得把死因找出来,不能让人死得不明不白不是?可不管别人如何劝说,那老妇人硬是死咬着不肯松口让秦晚秋检查她儿子的尸体。
秦晚秋微微挑眉,道:“老夫人既然不肯,那便罢了,只不过没有查出确切死因,不能证明他真的是在小店被毒死的,那小店却是绝不会承担这份责任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本身有什么隐疾恰巧在小店发作了呢?”
那老妇人闻言双眼一瞪,狠狠的盯着秦晚秋,“我儿子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别想狡辩!”忽而话锋一转,却见她竟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哭了起来,“我儿你死得好冤啊!你们这些黑心肝烂心肠的,害死了我儿子如今还来欺负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当心生的儿子没P眼……”
话越骂越粗俗不堪入耳,孙志杰那张俊秀斯文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惊堂木狠狠一拍,“肃静!公堂之上不得放肆,扰乱公堂者均收监处置!”
咒骂声戛然而止,那老妇人一噎,顿时把嚎哭和咒骂全吞了下去,瞅着县太爷威严的面孔,不敢再放肆。
“死者死因尚未查明,本官亦不可草率断案,现令医仙当堂查验,任何人不得强行阻挠!”孙志杰果断一声令下,命人将那一家子都拦住,就怕她们再胡搅蛮缠下去。
秦晚秋莲步轻移,来到那中年男子身旁蹲下身子,在众人的注视下细细查探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秦晚秋才站起身,掏出身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可以肯定的是他绝非中毒而亡。”
“你是极味楼的东家,当然会扭曲事实推卸责任了!我们又不懂医术,别的人也查不出原因,还不是凭你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儿子是死在你们店里的,你们就是杀人凶手!”
那老妇人这般,死缠烂打的意思似乎已经挺明显,极味楼众人通通怒目而视,倒是秦晚秋一点也没有不悦的意思,反而轻轻笑了笑。
“不知这位老夫人家中有几个儿子?”
突兀的这样一句问话,众人都有些发懵,那老妇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当即愣了愣,然后脸一哭,嚎道:“老婆子我命苦,一辈子就这么一根独苗苗,好不容易把他拉拔长大了就指着这唯一的儿子给我养老送终呢,如今我儿子却被你们给害死了,可叫老婆子我怎么活啊!”
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听着这话心里都有些发酸,忍不住同情起这老妇人来了。
秦晚秋点点头,“也就是说如今你们家中只剩下你们这四个老弱妇孺没旁人了?”
红着眼睛的小姑娘愣愣的点点头。
“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似乎家中也并不富裕,如今又死了唯一的成年男人,家中老的老小的小,一家四口还等着钱吃穿过日子,偏却又绝了收入来源……的确是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