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洵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握住母亲的手,哽咽着应了一声“好”。
温母一直笑着,又低声说了句“我儿真的长大了啊……”然后渐渐闭上了眼睛。
温洵哭得不能自已,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落,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利索。可是这样的放纵也没有持续太久,温洵擦了擦眼泪,坚毅地起身,开始处理着接下来的事情。
温洵连轴转了七天,处理了母亲的后事,结束之后他又给了温母身边的那个老仆一大笔钱,让他离开后好好生活。
事情终于处理完毕,温洵也不需要再紧绷着神经,人一下子松懈下来,陷入了高烧之中。
幸好那位友人来温洵住处看望他,发现了生病的温洵,带着大夫给他看病。隔了几天后,温洵才幽幽转醒,然而这一路颠簸到底是耗空了温洵原本不错的身底。接下来的几年里,温洵都呆在东庾的一座山里安静养身,一边也等着这天下的局势进一步的倾颓。
果然,两年之后,原本并立的五个国家只剩下了一个——虞,钟阙终于脱颖而出成为这片土地上唯一的王。
然而表面上大虞一统天下,四海升平,可藏在阴暗处的四国之人却无时无刻不想着复国之路。他们慑于钟阙的威势不敢正面对抗,只敢寻找着细微的机会努力壮大他们的群体。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知道温洵的住处,还找了人来到东庾山中请温洵出来辅佐宛国王室传人。然而温洵依旧记着母亲的嘱托,并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只能铩羽而归。虽然如此,温洵还是在一直关注着外面的世界。
如此又过了三年,温洵一直在调理身体,可是温洵知道自己一直思虑太多,这样的调养并没有很大的效果。这年,温洵二十岁了,弱冠之年。曾经父母给他设想过许多加冠礼的形式,可是没想到最后加冠的这一天,温洵只能自己束发戴冠。这些年过下来,温洵也很少会失落了,可这一天还是有些伤怀。
温洵二十岁的这年冬天,东庾风雪甚重,不知道哪天山就会被风雪封住,所以连时常进山的猎人都不再来了。温洵在家里准备了许多食物和柴火,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这天,大概是三九里的一天,天气很冷,门外的风雪呼呼下了一天。突然从远处的山道传来轰隆的巨响,风雪到底还是封山了。这个山谷里只有温洵住着的一个小院子,看来接下来的日子,温洵不知道要孤零零过多久了。
只有自己一个人,天气又很冷,温洵在房间里烧足了炭火,自己窝在被窝里随手拿了本书消遣时光,懒洋洋的不愿挪动。
可大约到了下午的时候,风雪声中温洵好像听见了院门处隐约传来的敲门声。温洵放下书,仔细辨认却还是不甚真切。没办法,温洵只好起身穿衣,披上厚实的披风出门开门。
温洵打开了门,门外风雪里站着三个男人,厚重的雪落满了他们的帽子和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 弱冠二十岁,但是前面钟阙我写的是十八岁,是因为忘记在哪看的这些王啊皇帝之类的都是会提前一两年加冠的,就酱。
第15章 第十五章(3.30捉虫)
这样的天气,温洵没想到山内真的会有人滞留,很是礼貌地问道,“三位要进来避一避吗?”
温洵自认这句话并不失礼,但是后面一位侍从模样的男子走向前挡住了为首的男人,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温洵失笑,也许是自己太殷勤了,于是他也不管外面的不速之客的反应,抬手就要关上院门,但是门没有被关上。
为首的男人用手抵住了门。
温洵投以不解的眼神,只见那人拱拱手,“这位小先生,手下人不懂规矩,我给你陪个不是。只是外面天寒地冻,还望收留。”
温洵收回手,拢了拢斗篷,兀自向前走去,吩咐着,“进来记得把门带上。”也不管后面侍从说他甚为嚣张的言辞。
温洵打开自己房间旁边的一间客房,引着他们进来,帮他们生好了炭火,介绍着:“我这里有两间客房,格局都是一样的,衣柜里都准备有被子。你们要用炭火可以去后面的柴房里找,但是我这里只备了我一个人三个月的木炭,东庾的雪很难融化,如果一个月后道路还不通的话,我也无计可施了。”
为首的男人示意自己的侍从拿出了一袋钱,亲自递给了温洵,“我们几人接下来要叨扰小先生多时,这点金子就当是我们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