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缘原本没把李俢然的幼稚行为放在眼里,偏生这冯时锐的话让他心头一怒。李俢然原本还打算再为自己剔一根羊排,却只听得令狐缘俯掌拍向桌案,其余菜肴纹丝不动,就席间一盆羊排被尽数震到了半空,随即一阵灵光飞舞,令狐缘只划划手指,好像只是在凭空写字似般随意,眨眼间,十数根羊排均被剔离骨肉,碎肉洋洋洒洒如下雨般瞬间堆满李俢然的碟子,光可鉴人的羊骨噼里啪啦全砸在冯时锐的盘子上。
令狐缘淡淡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王爷慢用。”
再装模作样朝冯时锐道歉:“手歪了,冯堂主见谅。”
李俢然盯着眼前堆得和小山一样高的羊肉,惊恐地咽了口口水。“谢、谢谢阿缘……”
令狐缘夹了一块羊肉送入口中,举止之间更显君子端方,侧过脸对李俢然“温和”一笑:“王爷客气了。”
李俢然后背上寒毛都要炸开了!
麻悟本暗中观察这两人,这李俢然和令狐缘之间的关系,看来似乎并不单纯是主与宠这么简单,这令狐缘故意武功深不可测,李俢然也绝非表面上这般草包……他向冯时锐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同起身朝李俢然敬酒:“王爷莅临小城,老夫荣幸之至,还望王爷多留几日,我们炎城虽说只是西北小城,不如长安富庶繁华,但也有一两个天然之景,老夫好为王爷做做向导。”
两人说了一番好话,于情于理李俢然都该喝了这杯酒,可是刚刚阿缘说这酒有古怪啊……喝还是不喝,李俢然有点拿不准。
令狐缘突然举杯道:“王爷昨日受了邪风,郎中才嘱咐不可贪杯。麻大人这杯酒,就让令狐代王爷喝了吧。”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李俢然拦都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令狐缘喝下这感觉有古怪的酒。满堂莽汉抚掌喝彩,兴奋得不得了,一些不怕死的笑得嘴都合不拢,也要来敬美人一杯。
真当他李俢然是个草包么!
小王爷在桌下的手做了个手势,大堂里一个小厮应声而出。
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李俢然骂了句活该。
令狐缘低下头,偷偷揉了揉太阳穴。
“阿缘怎么了?”
令狐缘笑笑道:“麻大人的酩酊醉果然是好酒,这才两杯,我就有些醉了。”
李俢然自然知道令狐缘说的不是客套话,恰逢此时,宾朋满座的院子里飞进来两个蒙面人,一进来就直奔大堂主桌而来!
“麻老贼!受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李俢然:打起来打起来!
往后翻,今天还有一章→
第7章 寻仇
“麻老贼!纳命来!”蒙面人长剑直指麻悟本,李俢然赶紧转身先把令狐缘拉到一旁,其余众人堪堪避过,一时间桌椅狼藉、惨叫连连。
“今日我只杀麻狗贼,不想死的就快让开!”蒙面人正气凛然道:“哼,麻狗贼,还记得你十年前强抢的断风山民女么!今日,我就要为我表妹报仇!”
麻悟本脸色涨的通红,大怒道:“本官从未去过什么断风山,也从未强抢过民女,你休要血口喷人!”
“呵!敢做不敢当!你就去地府向我表妹下跪磕头吧!”说着蒙面人招呼其同伴集火麻悟本,三人缠斗不休。
前来参加寿宴的有不少武林人氏,但此刻都被这陈年八卦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毕竟恩仇是江湖永恒的主题,因女人而起的恩仇,则更是江湖永恒的、纠缠不休的主题。
倒是冯时锐第一个冲进围剿圈:“众位莫要愣着,速来助麻大人一臂之力!”
看戏的人这才反应过来,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一个个都拔剑拔刀加入缠斗。
李俢然默默拉着令狐缘再走远一点。
“这就算你说的好戏?”令狐缘低声问,“那蒙面人分明是十三和十六。”
“我的阿缘果然聪明,”李俢然刮了下令狐缘鼻尖,在阁主意识到之前又迅速收手,正色道:“现在头还晕吗?知道酒有古怪还帮我拦酒,不要命了?”
令狐缘果然被李俢然岔开了话题,摇摇头道:“谈不上不要命,酒里不是什么猛烈的毒-药,你的戒指不是没测出来么。这酒,我谈不上来,但是我这两杯下去,人的确有点飘。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