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宁,这话,你是拿来哄我呢?还是安慰你自己呢?”紫衣并不吃这套,冷笑着戳穿景宁的安慰。
“大王以前是什么样子,每日研究各国形式,寻找各国上至君王,下至黎明的弱点,以备需要的时候为我所用。现在呢?这两年,你和景宁东奔西跑的,又都是查了些什么?我们已经荒废了两年了。这个大陆不是只有岳兰强盛,不是只有岳兰王一个人胸怀天下!我们耽搁两年,别人就前进两年,这样下去,大王的宏图大志会毁掉的!”
“够了,姐!”眼见紫衣越来越激动,景宁忽然觉得头疼的不得了,耐性尽失,暴喝一声打断紫衣的欲罢不能,“我此行也只是大王的一时兴起,以后这样的事,只会越来越少,你担心什么?那玄祁然久无消息,这两年,所有疑是的线索已经找尽了,这一次完了,下一次,就算再有,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也许大王那时已经失去兴趣了……”越说声音越低,这话,连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
“你也知道只是也许,如果不呢?如果大王永远惦记呢?如果……”
“够了姐,你说了这么多如果,又有什么用,他是大王,我们都得维他命是从,如果他要儿女情长,我们就只能去给他找到那个玄祁然!我们……”
“啪——”紫衣一个耳光打过来,遂不及防的景宁根本没有料到。
“姐……”
“听着,景宁,记住,在岳兰这条大船上,唯一不能沉没的,只有岳兰,这个国家,即使是景阳翼,即使他是大王,如果他不把岳兰放在心上第一位,那他没有资格和岳兰同在,大王只有把岳兰放在心中第一位,才有资格做岳兰的王,才有资格凌驾岳兰之上!否则,他就没资格!我当然不会看着大王沉,所以阻碍大王将岳兰摆在心上第一位的玄祁然,必须死!”
“我不管你这趟去能不能找到玄祁然的消息,还是见到他的人,总之,玄祁然必须死!要么是死掉的消息,要么,死掉他自己的命!”
……
为什么紫衣要执着于大王的心里,谁在先谁在后?我们效忠的是大王不是么?那么,大王要我们做的,都该去无异议的完成不是吗?在景宁的心理,效忠大王就是为岳兰尽忠,但是紫衣的话呢?难道大王……和岳兰,不是一致的么?
冲过城门暗色的廊道,眼前豁然开朗的明亮让景宁从并不愉快的,甚至有些夹缠不清的回忆中挣脱出来。
幸好马是好马,不然这半天的走神,若不是摔下马背,也该是走错了城门。想到此处,不由得压低身子,伸出手臂赞许的拍拍阅风的大头!
直起身子,挺直腰板!前方护城河对岸的一抹修长挺拔的人影映入眼底。
熟悉的,让景宁浑身一震,差点从疾驰的逐风背上掉下来。
岳兰王,景阳翼!
紧身劲装,便衣常服,一副远行打扮。身边倚着一匹神骏非凡的良驹!
赫然是等在这里很久的闲适!
“大……大王。”
阳翼抬头看他一眼,“走!”
翻身上马,当先奔驰,也不给景宁再多话的机会。
阳翼的马比之阅风只好不坏,大约在宫里豢养的久了,难得得到放纵的机会,这一下放马无拘,撒欢似的一路领先。景宁催着阅风,不敢懈怠,跟的异常辛苦。转眼已经奔出十数里。
景阳翼似乎这才发现阅风的能力有限,逐渐放缓速度,让景宁跟得不那么辛苦。好不容易得到两马并辔的机会,景宁谨慎的落后半个马身,斟酌着,“大王……您……”
“什么也别说,赶路吧!”
踯躅着还想再说什么,景宁默默的看着着景阳翼挺的笔直的背影。胯下阅风不需驱策,自然会随着行进。
“就算要怪我不识大局,也要从玉楼回来。”景阳翼忽然开口。
“这一次再找不到,那我便可以彻底专心这个天下!”本是雄心壮志,却透着异样的苍凉,全不似平日的意气风发。
景宁心里正纠结着紫衣那冷酷的企求与疯狂,乍然听到景阳翼提及这个话题,不由得怔怔。何况此刻的岳兰王,话里的颓丧,让人心惊!
“大王……”
断阳,究竟,绝了谁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