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辆战车还在烧着煤炭不可抑制地不停靠近,情急之下,连高阁的阶梯都没空去跑了,王登伸手扯过日月刀飞身自高阁上飞身而去。
“高将军!撤兵!快——”
第45章 战起
隆明二年五月初二,威州边境突遭北骊大军夜袭,折损将士上万名,年初刚巩固完毕的边防城墙被炸得七零八落,四方高阁间火线惨被烧断大半,骠骑大将军高立重伤不起,威州城门户大开,邓七却在这个关口上骤然撤兵回营,空出威州饱经创伤的边关防线,耀武扬威地跑回家了。
由于王登临时自东方高阁一跃而下乱了邓七的阵法,为浩浩荡荡往边境进军的西北军争取了片刻的撤退时间。但毕竟人数众多,战场上又混乱非常,前头的将士勉强听清呼啸着从两边撤退,后头再上前来的兵马根本连号令都听不着,还以为是主帅在鼓舞士气,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前冲。
折损在炮火中的大多是后方部队,王登领头,高立殿后。最后一炮赤血从空中飞来时,他已闻其声,一夹马腹就要闪躲过去,却仍是被星星点点地捎了个边,撑着追在大部队后头,一到了营帐,便一头歪倒在门口,接着便昏迷不醒。
王登头一回觉得万岁爷无比不靠谱,说好的“北骊手中已无赤血”呢?骗鬼呢?
右臂被□□包再炸时形成的小流炮扫了一下,连带着筋健都发麻发疼,别说写字,提笔都成了问题。王登哆嗦着左手划拉了半天,只能琢磨出一纸的鬼画符,只好冲帐外喊道:“沈军师!帮把手!”
长帘一掀,王登正要递出笔去,一抬头却被吓得一激灵:“何姑娘?”
何灵雨似乎是被他过激的反应吓着了,愣是向后倒退了一小步,皱眉道:“沈军师去和齐将军商讨对策,一时半会过不来…王将军有何不懂?我来帮忙便是。”
在西北军大营的这段时间,在重修工件军械方面,何灵雨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那改甲磨箭头的手法把这帮常年跟铁甲长剑一块喝西北风的大男人都看得一愣一愣,思考着若那双手铐在自己脖子上,是否就要立刻升天看神仙去了。
几个月下来,这天生自带煞气的何姑娘作为一朵阴差阳错间呆在男人堆里的美人花,居然没招来任何一个雄性动物向她搭讪。
原因无他,这帮铁骨铮铮的汉子竟都怕告白不成,反被断子绝孙。
王登是个还没被军营大队污染的直肠子,对漂亮姑娘自然多些不同寻常的想法,赶忙侧身让座,恭恭敬敬地递给她笔:“劳烦何姑娘,我要发派给京城一封加急军报,手伤了,没法写字。”
他的脸随着何灵雨的靠近渐渐红成了猴屁股,军火库副站主狐疑地瞅了他两眼,接过笔来:“这倒容易。王将军,帐里热么?”
王登简直要尴尬死了:“不不不…何姑娘只需将前阵子夜袭的状况写个八九不离十,具体形况编编扯扯也就行。伤亡情况写清楚些,告诉陛下高将军重伤…唔,还有,北骊动用了赤血,量还不少,提醒他再细细查查,别放过漏网之鱼…”
“王将军,”何灵雨借着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的空挡插嘴道,“我以前在花都追随陛下时写过战报。”
言外之意便是:你快别废话了。
王登抹了把额头,汗如雨下地冲何灵雨拜了一拜,风似的出溜走了。
弄得何灵雨倒莫名其妙起来。
王登一出来便迎头看到向营帐走来的齐默,上前搭着肩把人往外拽:“何姑娘写战报呢,先别进去。什么事?”
西北军中连随行军医都无一例外全是男子,齐默在这威州军营里已混了大半辈子,见到女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对待风月自然也没其他像他这般年纪的男人似的能流氓就流氓。听着人家大姑娘在王登的营帐里呆着竟没八卦起来,只是木木地点头,打手势道:“方才我和沈栋商量了一会儿,一致认为此次夜袭并未得到邓七理想的结果,炸死万儿八千人他觉得少了,因此才灰溜溜回营退守。既然他意欲如此明显,那些赤血,该是好容易搜刮出来的急备物资了,我们猜测,眼下他手中已然再无赤血。”
王登:“跟上回天城一事相同?他们这回是想尽量削减西北军的兵力,若是达到他们的理想数额,便举兵入侵;若是未曾达到,便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