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怀揶揄说人家柳公子,从没想过自己会当驸马,反被皇帝挑去做妹夫,你这天天念叨驸马的,还得在这驿馆等着,巴望得个好差事,别被派去边陲之地!
柳文锦在姑苏定了表亲,这下怕又要古琴蒙尘。苏冷清冷汀汀回句,他最适合驸马爷,我等都做不来!
届时,苏冷清和温玉怀正在茶摊,苏冷清病了好一阵子,这会子身体舒服点了,便被温玉怀拖来吃茶,就听到身后有人插嘴,哎吆,听这嘲讽的语气,是笑公主挑不着人,还是说圣上选错人?!”
☆、第四一章
苏冷清和温玉怀俱是一惊,就见身后一人端来茶碗,笑盈盈坐在他俩跟前,竟是文府的那位宣书童。
宣书童见他俩吃惊模样,笑呵呵叫老板端来吃食,慢条斯理说两位进士,京城可不比别处,万一给小心眼的太监宫女听到,拿回去乱嚼舌头根子,两位别说是新科进士,就算状元郎也吃罪不起!
温玉怀听他话中带着善意,试探着说这位小兄弟是?
宣书童笑着说自己是文相府大公子的书童,一旁苏冷清惊讶抬起眼皮,他不是文暮晗的书童吗?怎么一眨眼又跑到文暮轩跟前?
宣书童似看穿他心思一般,促狭笑道我又不是女人,还得给三公子守寡不成?
话锋一转,宣书童说自从放榜以来,求官的都快踏破我家公子门槛,怎也没见两位前来活动一番?听说梅斋新来一款歙砚,此物倒能入大公子的眼!
温玉怀正想说句多谢,就见苏冷清掏出钱袋,叫老板结了这桌茶钱,拉起那温玉怀走人!
温玉怀被他一路拖着,叹气说又发什么疯?苏冷清冷汀汀说还不走,难道真去给他买那歙砚?
温玉怀苦笑我倒是想,但只怕把我给卖了,也换不来那方名砚!
苏冷清鄙夷说,瞧你这点骨气?!
温玉怀懒得跟他斗嘴,便说小书童蛮是机灵,长相又有异邦血统,娘亲必定是个美人胚子。
苏冷清抬眼骂来一句淫贼,气得温玉怀当街就想踹他!
没隔几日,苏冷清拿到官文,八月赴任吴江县令,隶属于姑苏府管辖。温玉怀也得了调令,即刻赴京口任县令,后者隶属于金陵府。
温玉怀拿着官文满腹狐疑,咱俩竟都是留在江南?!苏冷清仍旧那副样子,看不出高兴不高兴,只是冷汀汀甩了一句,你不就想留在江南!
温玉怀冲着苏冷清说道,怎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你该不会偷偷送了歙砚?!
苏冷清冷笑说,我可没那闲钱!
俩人收拾行囊返程,苏冷清到任时间充裕,温玉怀却是即可赴任,这一路上不敢耽搁。等那船到金陵城外,温玉怀辞别了苏冷清,先去金陵府报备,再赶去京口赴任。
金陵和姑苏不远,坐船还不如马车,从金陵取道京口,再从京口去那龙城,过了龙城便是姑苏。
不过两日的光景,苏冷清便又回了姑苏,这一走就是大半年,姑苏城去时萧萧瑟瑟灰头土脸,回来却已是夏风炎炎绿翳鸣蝉,真是一年一年过得好快!
苏冷清起初不知伤感何来,等住进官驿才想明白,该到卸磨杀驴的时刻了,自己最不想去做的事,可偏偏还是得去做。
眨眼五年过去了,按规矩可准风筵赎回契约,从此还他一个自由之身。
风筵有那斗蟋蟀的本领,虽不曾看在他的眼内,终归是能养活一家老小。
倘若风筵有心娶个婆娘回来,自己也不用费力扮那黑脸,但只怕这人是一条道走到底,那份贼心思怎么都丢不掉了!
再这么厮混下去,苏冷清简直不敢想,日后会是什么情景。
既然自己劝不动他,那就跟他一刀两断,省得又闹出流言蜚语,还是跟这么一个粗人,真真有辱自己的清誉。
苏冷清打定主意不回老屋,便在那官驿里住下了,翌日就去姑苏府报备,姑苏知府齐景礼对他很是客气。
寒儒出生的苏公子不容小觑,钟夫子的高足、才华横溢又是一说,京城还有大人物为其撑腰,从上次恢复功名就能看出,这次又是赴任吴江县令,要说在京城没丁点关系,那他还真就不相信了!
这几日陪同齐知府赴宴,苏冷清初次接触一帮同僚,凡事都只是看着学着,自然也不会落下笑柄。
开宗书院也送来请帖,学院出了两位进士,当中一人还是驸马爷,这下子可算荣光了,少不得邀请苏知县来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