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宋岚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掌心小心托起,道:“这个桃核手串,我随身带了五年,你也一定不知道。”
宋岚蛮不在乎的笑笑,声音越来越低:“我把你看成什么,你也一定丝毫不知道……”
“我不会娶亲的,你也莫要再提了。”
宋岚放开他,转身随意坐下,他双目隐在昏黄灯光下,缓缓道:“如今我把这些全说与你听,阿水,你想不想以后就一直这样?”
李景呈彻底傻了,他傻乎乎的听完这番话,傻乎乎的站起身,只觉得胸口有万种热浪奔涌而来,直把他烧的从头到脚一点不剩,他咬了咬下唇,扭头从这间他无比熟悉的屋里跑了出去,待跑到院门口,外面的冷风让他清醒了一些,他回头,看见宋岚孤独的坐在原处,遥遥瞧着他。
……
李景呈逃回家,彻夜难眠。
宋岚的话一刻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回荡,他伸手按向扑通扑通直跳的胸口。
原来是这样么?宋书林原来是这样想的么?
他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如今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铺天盖地的涌过来,竟然把自己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砸的头破血流直想躲!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夫妻之礼……原来宋书林是把自己当作、当作……
莲池的冬夜越发寒冷,隔了两条街的王府和将军府里,两个人均是彻夜未眠。
第30章 第 30 章
一大早李景呈就丧眉搭眼的起了床,他神色疲倦不堪瞧起来似乎遭了多大罪一般,连老王爷瞧了瞧他,都没好意思开口骂人。
待出了门,他顺着街怏怏的往讲武堂去,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的拐到了另外一条路上,虽然王府和将军府只隔了两条街,实则要去讲武堂的话是不顺路的,李景呈绕到正街拐角,猥琐的蹲在墙角往那边瞧,将军府大门紧闭着,没有什么动静。
宋书林已经走了么?应该是走了的,他每日都起的特别早……
他心中这般想着,却见那边将军府大门竟突然打开,门里走出什么人他完全没瞧见,惊吓之中转身扑了个狗啃泥,爬起来飞速跑掉了……
景呈神色恍惚的在讲武堂呆了一天,谁跟他说什么他都有些听不进去,终于熬到傍晚时,又开始撕心裂肺的烦恼了——今日还去练剑么?
不敢去……什么不敢去?小爷可从来就没怕过谁!可是……
可是想起来宋岚昨日的表情,李景呈涨红着一张脸,又开始在屋里踱来踱去举棋不定了。
一直撑到晚上,李景呈都没能走出家门,每当他为这事烦恼,那种奇异的、憋的他喘不过气的诡异感觉就越发厉害,直逼得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郡王羞红着一张脸、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若是平时这个时候,应该是正和宋岚抱在一处,两人热乎乎的躺被窝里说话呢……
算了算了……明日……明日就去找宋书林!
一定跟他讲清楚!讲清楚什么呢?哎……李景呈躺在被窝里抱住头,不想了不想了,小爷要困死了!
一天过去,李景呈做好了决定,忐忑不安的思索着自己进了将军府应该怎么说话。
是直接“宋书林,你今日练剑么?”还是……还是“你吃饭了么?”……
李景呈独自站在水池边挥剑,冷风把他吹的面红耳赤心不在焉,许言和长青对视一眼,匆匆跑过来:“景呈景呈,你过来——”
“怎么?”
许言皱眉道:“你昨日去将军府了么?”
李景呈一愣,窘迫的摇摇头:“没有。”
“你……”
长青急道:“你不晓得,今日那个刘府的老爷又去将军府上了!上午去的,现在都没出来!看样子是不死心又去讲亲事!”
李景呈:“……”
“那可是刘双儿啊!”许言撇嘴:“宋岚还留他用了饭,瞧这阵势,是八\九不离十了!”
“哎,景呈!”
李景呈面无表情,起身径直出门。
他直奔将军府而去,这次却脚步沉稳心中平静的很,好,很好,十分好!
景呈冷漠的站在将军府门口,抬头瞧了瞧这颇为庄重的朱红色大门,他自小便经常跑来这里串门,却没有一日如现在一般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