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时张长青正在屋里来回转,摸索下这个摸索下那个,瞧起来有点儿可怜兮兮,许言皱眉:“你做什么?他走就让他走,一个下人而已,给他几分薄面还真就想登天么!改天看我不想法子整治他一番!”
“唔。”景呈打断他的话,思忖道:“我看那个张胜似乎并不是要弃长青而去,倒像是有什么苦衷……”
许言:“苦衷?什么苦衷?”
李景呈瞧向张长青,果不其然见他正侧耳倾听,景呈挠了挠头:“瞧起来是有些苦衷的。”
“唔。”长青点点头,仆人们都去收拾偏方,屋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他拿出茶壶反复的擦,讪讪笑道:“今日去不成堂里了。”
……
尚书府家的大公子从家里搬了出来,街坊邻居很快就传遍了,尚书大人无动于衷,府里也好似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一般,只是大公子张子元的活动地盘又扩展到了长青之前住的那个小院儿,他笑嘻嘻的将之前从来不曾踏足过的地方里里外外瞧了一遍,张胜跟在身后伺候,在他观赏一般摸上张长青用过的书柜时,张胜眼皮一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莲池的天依旧那般冷,好像除了张长青之外一切都和往常一般,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不过好在他终究是心宽,李景呈和许言只花了两个晚上来陪他喝酒看书,便被赶了出去,理由是这两人实在太吵,吵的自己都没了作画的雅兴。
唔,好罢,景呈总算是放下心来,转身就跑去找了宋岚。
两人好生亲热一番,在床榻上搂着时李景呈才皱眉说了实话:“我从一开始便看那个张子元不很顺眼,笑面虎一般,让人瞧着就极其不舒服,眼下长青从家里出来,也一定是他和他娘在兴风作浪!”
这话他不敢在长青面前讲,短短两天就已经憋的胸口疼。
宋岚瞧了瞧他,漫不经心道:“尚书府的张子元,似乎和常若厅走的极近?”
“常若厅?”李景呈翻身坐起来:“飞环楼旁边的地下赌场?”
“嗯。”宋岚稍一点头,看他因棉被滑落而露出的平坦小腹,伸手让人重新躺下,道:“那个地方汇集整个莲池的赌徒,曾经也因为几起或大或小的案件被查封过,如今似乎只接熟客。”
“没想到他还是个赌徒!”李景呈扼腕:“这尚书大人不晓得是哪里不对,放着长青这样的好儿子不要非去偏爱那个家伙!”
他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道:“我要去跟一跟那个张子元,看他除了常若厅这事儿还有没有其他的尾巴可以拽!”
宋岚笑笑,也并不阻止他,只道:“叫上堂中一两弟子,跟着瞧瞧便可,不要到常若厅里去。”
“知道。”景呈乖乖应下,随即呲牙:“莫把小爷当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娘子,我已告诉你多少遍!”
宋岚随意的点点头,拉下被子继续折腾他,只一会儿,呲牙咬人的小郡王又变成了只会哼哼唧唧的弱鸡子了。
……
次日,李景呈叫上许言,丢下张长青便往外面跑。
“是往常若厅去了?”他压低声音。
“是!”许言道:“阿大已经跟了他一上午,确定是往那边过去了!”
“很好!”
李景呈意气风发,俩人匆忙赶到附近,只见那常若厅和往常一样,一扇木门紧紧闭着,门前站着两个身高体壮的汉子,有人过去便伸手递上一块儿系着长绳的牌子,那汉子接过去查看了才让持牌的人进去。
“那是什么?”景呈皱眉。
“不知道。”
眼下看起来没有那个牌子,似乎根本不能进去,李景呈如今已经完全忘了昨晚宋岚不让他进这常若厅的要求,抓耳挠腮一番,指了指对面的飞环楼,道:“进不去就先到那里等着罢!”
二人都对这飞环楼极其熟悉,刚刚进去,那掌柜的就迎了上来,喜笑颜开道:“小郡王和许公子,你们可是很久不到我这儿来了,快快楼上雅间请——”
李景呈笑笑,道:“可不是,几日不来,赵掌柜这里客人越来越多了。”
掌柜乐的只见牙不见眼:“那还不是托您的福!”
三人径直上了二楼,李景呈和许言进去房间里坐下,转头向窗外瞧,常若厅尽在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