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长青挠了挠头,道:“我来说罢,方才衙门传话,说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说子元借我爹的职位受贿,从常若厅那里得来一大笔银子……”
景呈许言:“……”
长青:“衙门的人在家里没寻到他,已经过去唐府找,说此案关系重大,一定立案查个水落石出。”
“对对……”
“那个张子元……”
堂里弟子又开始唧唧歪歪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景呈双目圆睁,恍然大悟:“原来银子是从常若厅来的!”
“真是不可思议!”许言也叫道:“是谁写的那封信?他一定知道全部真相!”
“要找到他!”景呈许言异口同声。
长青:“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
这写匿名信的人着实是有趣,按理说举报尚书家的公子,通常会把信物送到监察司,而他却偏偏选择送到了最下面的莲池衙门,这样一来,只是一个下午而已,尚书府的张子元大公子借父之名受贿的消息就传遍了大半个莲池,当日官差把张子元请到衙门调查,在牢房里关了整整一个晚上,一口咬定自己是在常若厅借了一笔银子,并没有借父之名受贿的事。
衙门一大早就传唤常若厅,还真找到了白纸黑字的白条,这样一来,张子元被放了出来,夹着尾巴回了尚书府。
那个匿名举报的人并没有再往衙门送上证据。
张子元狼狈回到家里,就没有再出门,据说被盛怒的尚书大人一顿好打……
可眼看着这档子事来得快去得快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张子元进去牢房一遭,却没解决任何问题,他依旧是尚书府里最受宠的大公子,长青仍然孤零零的窝在外面那个小院子里,一切似乎仍没有改变。
景呈和许言都有些着了急。
这日晚上,景呈正准备去宋岚那里练剑,刚出门却迎面遇见个意想不到的人。
张胜站在王府外面,微微拱手行礼:“郡王。”
景呈皱眉:“这个时候过来有什么事?”
张胜看了看门口的守卫,李景呈漫不经心的笑笑,道:“进来罢。”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王府,短短几天时间,张胜似乎又瘦了一些,他站在院子中,在寒风中像一棵随风摇摆的枯竹。
四目相对,张胜开口:“小人有个不情之请……”
月色下他的神情不甚清楚,李景呈淡淡开口:“说。”
“能否……”张胜道:“请郡王帮忙弄来张子元的案卷?”
“……”李景呈愣住,他眼皮一垂,上下打量对面的人。
张胜:“前天他被莲池衙门压去审问,按理来说案卷仍在衙门内……”
景呈沉默的听着他说话,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子里灵光乍闪。
“你这阵子鞍前马后跟着张子元,就是为了那封送到衙门里的信?”
张胜一愣,随即似乎无奈的笑了笑:“现在看起来,那封信起的作用并不是很大。”
果然是他……
李景呈突然间就理解了为何那日张胜不选择留在长青身边了,眼下若是长青知道了,怕是会感动的掉泪罢?
景呈释然的笑笑:“案卷弄不来,但我可以让人给你抄一份。”
昏暗中瞧不真切,却能明显感觉的到张胜眼前一亮,他郑重其事的拱手,道:“多谢郡王!”
“长青最近心情十分不好,我会把今晚的事都告诉他。”
那边一愣:“好,那,小人告辞。”
张胜转身就要走,似乎十分匆忙,李景呈在身后喊了一句:“你要那东西做什么?”
“小人要……”他远远回答:“出一趟远门。”
……
夜色越来越深,景呈笑笑,他快步出门,却不是去将军府的方向,而是直奔北面张长青的小院儿,里面此时依然亮着灯,李景呈推门进去。
长青坐在灯旁写字,有些惊喜道:“景呈,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要给你讲个好消息,想来想去实在等不及明日!”李景呈呲牙笑。
……
从长青那边步履轻松的出来,他正犹豫是要去将军府还是直接回家时,却瞧见宋书林站在王府外面,背着一只手远远往这边看,李景呈顿时心花怒放,挥着手臂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