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日轩未曾想陆欣遥竟是陆义庄老庄主的妹妹,如此算来,那陆威罡倒是自己的表弟了,可笑的是,他先前还千方百计想要拉拢陆义庄。拓跋日轩目光暗淡地走入屋内,寻到陆欣遥所说的那根柱子,上面还有自己年幼时刻上的“莫忘”二字,再看着字边上大大小小的拳印,只觉得曾经的自己愈发可笑。
从暗格中取出玉佩,那块玉佩一看便是上等的好玉,中间刻着“欣遥”二字,拓跋日轩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又是一拳印在了那密密麻麻的拳印之上,他以为经历了这些年自己早已不是当初软弱可欺的孩童,回头来却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他依旧任人搓圆搓扁,让他好生不甘心!
“王爷……”
似有若无的呢喃叫拓跋日轩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又迫不及待地转过来身来,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衣男子就那么站在门口,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己。
拓跋日轩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惊喜万分!
止不住的喜悦涌上心来,心中连着多日的阴霾被冲淡了不少,他甚至想要冲上前去,将这温雅的男子狠狠抱在怀里,而他的身体早已诚实地这般做了,在他回神之前已将拓跋轩影紧紧箍在了自己的怀里,鼻间充满了半妖淡淡的体香,叫他甚是怀念,心中不愿意承认的牵挂也落下了不少。
“王爷?”有些意外拓跋日轩突如其来的热情,拓跋轩影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在窘迫地感受到顶在自己身上的大肚子时,才不得不轻轻推开拓跋日轩,“王爷,小心肚子。”
拓跋日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颇为恼羞成怒地哼了一声,转身背对拓跋轩影,又想到此时在宫中极为不安全,忙将他拉到一边,往外张望了一下,未看到什么才松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又想到这人是半妖,此前自己不也是在冷宫中遇到过他吗?于是不等他回答,拓跋日轩又问:“如今外面局势如何?你可有办法将本王弄出去?”
拓跋轩影细细打量拓跋日轩,见他无恙,才回答道:“北面战事胶着,我此次来便是来救王爷的。”
拓跋日轩握紧了手中玉佩,心中隐隐有一股积郁闷气,他想到拓跋山水的无情,想到了当日陆欣遥之死,想到了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自己的无能为力,将那玉佩握得更紧了,原本的迷茫也被眼中的冷光一扫而尽,沉声对拓跋轩影说道:“本王要去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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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轩影目光沉沉地看向拓跋日轩已经完全藏不住的肚子,以拓跋日轩现在的身子前往北城……那一句“王爷不要去”的话像鱼刺一般哽在他的喉头,他凝视着拓跋日轩绝决的目光,坚定得一如往常——凡是拓跋日轩已经决定要做的事,那么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再改变了。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迂回地开口道:“王爷,我进宫之前,听闻皇上似乎早已属意七王爷继承大统……王爷的谋逆之罪亦是……”
“本王知道。”拓跋日轩极冷地笑着,眼中看到拓跋轩影的喜悦早已被满满的恨意所取代,他不傻,自拓跋山水将自己的身世坦诚公开,他便知道了拓跋山水的用意,更知道拓跋山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放弃皇位。其实若是拓跋山水未曾将陆欣遥是自己生母一事道出,只是告诉自己他想要拓跋雨渊即位之事,如今的他或许真就此放弃了兵权,如其所愿地被困京城……但是被遮掩的真相一旦被剖出来,他被刺得生痛的同时是对拓跋山水满腔的恨意!
他面目狰狞地瞪视着皇帝寝宫的方向,这种任人宰割的滋味着实是叫他恨透了,他更恨拓跋山水那一副将自己玩弄于股掌还道是为自己好的嘴脸,既然如此,他偏不让拓跋山水如意——他必要回到北城重掌兵权,搅得这天下不得安宁,叫拓跋山水的如意算盘落空!
“王爷……”拓跋轩影不知道拓跋日轩在宫中经历了什么,竟会透露出这般浓烈的恨意。
“你不必多言了,本王意已决。”拓跋轩影那般赤裸裸地盯着他的腹部,他自然知道拓跋轩影想要说什么,他在心底再次轻叹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但他终究不是妇人,更不能为孩子所拖累。
“我明白了。”拓跋轩影叹息着,面上是淡淡的无奈,却始终无法拂逆拓跋日轩,从一开始他便知道拓跋日轩除了皇权绝不会被其他任何事情所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