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你是吴消寞。”
吴消寞笑了笑,这个理由似乎已经足够了。
“但是这世上或许不止一个吴消寞,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吴消寞呢?”
“我虽然不曾见过你的模样,但我却认得你的弦鹤骨笛。”
笛子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两圈,吴消寞笑道:“看来这支骨笛,比我有名。”
这时一位身穿黛紫色云纱的女人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站在吴消寞他们面前。
吴消寞一生见过的女人不算少,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但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却能算得上是前几位的。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柳一湄的容貌算不上十分出众,却有十二分的媚态,半露半藏秋水,欲语还休撩人。
一个女人但凡拥有一点能吸引男人,就足够了。
吴消寞说:“我们想要知道一些事情。”
“来这儿的人都想要知道一些事情。”柳一湄看着吴消寞说道,“任何人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都要付出些代价。”
“我知道,朱楼的情报不是白给的。”
“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颜玖说:“关于一个月前流蜂掌门时肃的死。”
柳一湄忽然吃吃笑了起来,软媚的笑声能叫人听得骨头都酥了。
可颜玖并不觉得哪里好笑。
柳一湄边笑边说:“这一个月以来,也有不少人来向我打听这件事情。”
吴消寞问:“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
“你们又不是流蜂的弟子,你们不也来问了?其他人为什么不可以?”
吴消寞无话,确实,至少流蜂的人会来问的。
柳一湄又说:“你们若想了解这件事情,一个问题,二百两。”
颜玖吃惊道:“这么贵!”
柳一湄又笑了起来:“我们朱楼从不做蚀本的生意。有人愿意用情报来换银子,就有人愿意用银子来换情报。想知道什么样的消息,就要付得起什么样的价钱。想知道的人多了,消息也就值钱了。”
颜玖问:“那你不担心那些人知道消息后说出去,消息反而没有价值吗?”
柳一湄好笑地看了颜玖一眼,说道:“谁会愿意把自己用大把银子换来的情报白白告诉别人?”
“况且人都是喜欢守着秘密的。”吴消寞说。
不错,有的人即使到死也不会说出心里的秘密,而有的人活着时却没有说出秘密的机会。没有人是不自私的,人活着都会藏一点私心。
柳一湄继续说道:“本来时肃的消息嘛……一个只要一百两。”
吴消寞也吃惊了:“那为什么……”
没等他问完,柳一湄回道:“因为你是吴消寞。”
吴消寞苦笑,这个理由,似乎也很足够了。
一个名字,一倍的价钱。吴消寞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想改掉自己的名字,他甚至宁愿被叫做“王八混蛋”、“赖皮臭虫”,也不愿意再叫“吴消寞”。
他的心里面很复杂,一方面是得意的,一方面是苦恼的。
如果现在有一杯酒喝的话,或许会好些。
然而并没有。
与此同时,有另外一个比吴消寞自己更想改掉他的名字的人。——这个人便是颜玖。
他从未想到过吴消寞的名字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也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吴消寞的名字付出那么多的银子!
——该死的吴消寞。
“现在你们还想问吗?”柳一湄说,“最多五个问题。”
“想!”颜玖狠下心,掏出一张平平整整的一千两银票压在红木桌上。这点钱洵灵山庄并不在乎。
吴消寞:“第一个问题,时肃到底是不是秋南涧杀的?”
“不是。”
“那是谁?”
“不知道。”
吴消寞和颜玖互看了一眼,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流蜂收到的匿名信是谁写的?”
“这是第三个问题了。”柳一湄说。
“好吧,第三个问题。”女人总是细心且斤斤计较,尤其是柳一湄这种女人。
“写信的人我不知道,只知道送信的是一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