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_作者:水杉YE(15)

2018-03-28 水杉YE

  对他来说,捉鱼本就是小事一桩,以往也常常有些风餐露宿的日子,捉鱼打猎也成了家常便饭。只可惜他许久不曾亲自动手了,且这个时节的鱼又不多,但冥之为了一饱口福不得不自力更生。

  冥之仔细盯着水面的动静,聚精凝神之际,只闻得耳畔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他回首望去,见树下那人手执玉笛,双眼轻阖,指尖在那雪白的玉笛上翻转,汇成一曲调,随风散去。

  笛声袅袅,曲调飘零流转,似是心中有道不完的凄凉,无人可诉,无人能懂。正至高潮之处,笛声却戛然而止,将听笛之人的心绷紧,刹那之时被那奔涌而来的磅礴之势压倒,血脉似乎也跟着颤抖,只是心头却空落落的疼的厉害。

  冥之瞳孔紧缩,心中怅然,那笛声之中明明是浓重的杀意,强烈到让人无法忽略。

  一曲终了,压抑之感逐渐散开。奚渊扶着树喘着粗气,忽略冥之探究的眼神,他只是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却看的人心疼。

  心头那灼痛之感还未褪下,却瞧见那人眼眸之中雪白的泪光,倔强的不让它流下,只好抬头看向无边的天空。

  冥之走至他身旁,将他一把搂进怀中,动作粗鲁,却异常小心。

  “渊儿……”他无言,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奚渊将头埋在他的颈间,颤动的睫毛扫过他的脖子,带着眼泪的温热。冥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却听见他呢喃:“冥之。”

  一声又一声,别无他语,只是不胜烦厌的一遍遍重复着他的名字。

  ……

  冥之泡在温泉里,看着在一旁烤鱼的奚渊,他的嘴巴勾出一道十分完美的弧度。好在刚刚奚渊发泄完之后还记起他尚未痊愈的身体,闷着头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害的他来不及穿好鞋袜只抓起那装了几只鱼的竹篓跟上,弯弯转转,便被带着来这处。

  冥之看着冒着热气的温泉,畅快的脱了精光一跃而下。倒是一旁的领着他来的奚渊红着脸烤鱼去了。

  “怎么渊儿不一同来洗洗?”冥之双手撑在石阶上,调侃着不远处正在忙活的那人。

  “你若是不想挨饿就不要多言,废话太多!”奚渊将清理好的鱼穿在树枝上,看了眼春风得意的冥之,朝他扔去一个刚摘的野果子,“小心我毒哑了你。”

  冥之接过果子,微微眯起双眼,笑的像只偷了腥的猫:“渊儿怎么舍得呢!”这样说着,手也没闲着,将那野果子随意的擦了擦,便放心的啃着。

  奚渊拨弄着火堆,抬眼瞅了他一眼,因是在水中的缘故,他露出的肩膀和胳膊被热气熏得粉红,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头。许是太过悠然,此时的他,少了往日的狂放不羁,倒显出他那年纪该有的朝气蓬勃。

  “渊儿可是看我看的入迷了?”冥之见他望着出神,小声提醒。

  奚渊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问道:“你今年可是二十三?”

  冥之反问:“渊儿今年贵庚?”

  “二十有七,我长你几岁,你不该总这般叫我。”奚渊后面的那句说的极小声,冥之听见了也不说破。

  奚渊将手中的鱼翻了个身,撒上随身携带的草料提味:“家师与令尊是故友,而我有幸也与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

  奚渊不等冥之过问,便将他心中的疑惑解答。

  玄霁峰终年烟雾缭绕,山道机关重重又有阵法相护,一般人进了山也是九死一生,而进山出山靠的是饲养多年的山鸟。

  却有一人着一身粗布衣裳,腰间挂着一只通身乌黑的酒葫芦,杵着一根半人长的树干,许是风餐露宿的缘故,蓬头垢面,邋遢的像个乞丐。他孤身一人,凭一己之力破解了山道的重重机关,沿着小路,到了山顶的茅屋。

  等待他的自然是气急败坏的茅屋主人——天明子。

  “你是何人?”他手持一把二尺长剑,剑身轻薄,冷如秋霜。拔剑而起,那剑低吟一声,径直向那人喉间刺去。

  来人只稍稍侧身,足尖轻点,身体似秋叶般落至一旁:“你这人好生奇怪,我还未曾答话,怎的就刀剑相向?”

  天明子冷哼一声:“废话少说!你上我玄霁峰,便没有什么好事!”说罢又提剑朝那人刺去。

  那人神色淡然,只错身躲开刺来的剑。退至树干,他才将那半人长的树枝横于胸前。决明子用力劈下,那树枝只堪堪被砍出一道口子,见那人脸上轻浮的笑容,他神情大怒,手腕翻转,横向向那人手腕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