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知道疼,你这是在威胁谁呢?”
莫静和立马放软态度:“敢传陛下的闲话,可不就是活腻了。”
“少来这套,我只问你传闻是不是真的?”
莫静和往边上躲了躲,避开他的手。
“我是喜欢陛下。”
莫静仁压了压胸中的火气。
“还有呢?”
“也确实邀宠于陛下,上了他的床。”
莫静仁喝了一杯酒,强压了压,才忍住把他吊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邀宠于陛下这种事,我信你做的出来,但你想想,自古做出这种事的都是些什么人?有忠臣良将?且你是男人,陛下能和你过一辈子?之后呢,回小寒阁继续当你的掌事,娶妻生子,只当这种事情没有发生过?”
他长叹一口气,继而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只想着混吃等死,如何如今会为了功名利禄做出这等事情,你给我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莫静和怕他打他,又往边上让了两个身位。
“我现在也想着混吃等死,咱家不缺地位不缺钱的,莫家三公子的身份够我在外面风风光光的过一辈子的了,要功名利禄做什么?再者我要真为了功名利禄,都上了陛下的床了,怎么都该混个油水多的肥缺吧,去小寒阁做什么,那里的活又繁重又无趣的;我也没想这么远,哪天真和陛下闹翻了,我就犯个大的事,让陛下砍了我,他也干净我也干净,反正莫家大房有大哥,二房有你,三房有莫静骅几个,远的更是多的数不过来,总不会断子绝孙的。”
莫静仁微蹙了蹙眉,这种混账话莫静和未必不敢想,却断没胆子当着自己的面说,说给旁人听的?回身望了望,果真,莫静珂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外。
“大哥。”莫静仁起身让了主位给他。
莫静珂“恩”了一声道:“见你们兄弟谈得兴起,便没有出声打断。”这么算是解释了一句。
“在喝酒?”
“恩,大哥一起吧。”莫静仁伸手帮莫静珂倒酒,才发现方才两人已把酒喝得差不多了。
莫静珂望着一直没有出声的莫静和笑:“静和那可藏了不少好酒,我们三兄弟多少年没有碰一处了,别小气,拿几坛出来我们也长长见识。”
莫静和道:“可不敢。”唤了田儿去取。
“这酒好生清冽,初尝有一丝苦味,回味劲道却足,是九阶吧……要说静和掌小寒阁,与陛下再是亲近不过,随便取来的就是九阶、落日红这样的,哪像我们,一年也见不到陛下两回,酒一类的赏赐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莫静和举杯敬他:“同朝为官,都是为朝廷办事,为陛下分忧,哪有什么亲疏之别?真要说亲疏,大哥从小便是陛下的伴读,随侍陛下左右,论亲近,谁又能比得过大哥?”
于是三人借着这个话头,又聊了一些以前陪木东初读书时的趣事。
莫静珂道:“如今也是都大了,静仁常年在外,一年回不了家一次,静和虽就在青都,却又有了自己的府邸,还非得休沐了才能出宫,回莫家老宅的次数就更少了,想想小时候多好啊,兄弟几个日日在家里,常常能见面的,那时情谊多深厚啊,不比现在,都生分了。记得那时二叔刚没,静和日日夜夜的哭,父亲一头要操办二叔的葬礼,一头还想着法的哄静和,总吩咐我多照看你们,深怕你们伤心过了头,哭出病来伤了身体。”
“大伯待我们的好,我们自然记得真切。”莫静仁接过话头看莫静和。
莫静和想大致那时还小,也是只顾着哭了,对大伯来哄他大哥来照看他们这段的记忆实在模糊,后来他和三叔合谋要分二房产业田地的事倒比这个清晰了许多。
“恩,借这杯酒敬大伯关照,敬往日美好。”
“干。”
“干。”
三人仰头,将杯中酒饮尽,莫静和又一一给他们满上。
“别光喝酒,尝尝这酱黄豆,城东醉风楼名头不小,可就两样是真真好吃的,一是红豆凉糕,二就是它了,虽只用八角、桂皮、小茴香、香叶四样香料,分量却是分毫不能差的,差了一点便不是这个味了,望月楼也是学的它,却如何酱不出他这样的味道来。”
如此一来二去的,待莫静珂抬头,已然皓月当空了,他看莫静和,最终只是长叹一口气,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