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仲终究还是太年轻,自以为先攻下峥国,再举兵南下灭我泽国及其他诸侯国便会容易许多。”泽珠冷笑道,“岂知这刘令一旦与他开战,是个灭敌一万自损八千誓死纠缠的人,如今由炎仲替我除去这个死敌,倒是再好不过。冯先生可还记得那个诃子?”
“自然记得。”冯子阳回道,“诸侯会盟之日,那随王驾着一辆柴车前来,还向大王您进献苞茅。结果被大王您据之殿外,看守火堆。”
“当年我赐他南方一个小国,但到底也算是堂堂一国之君,不想竟是狼狈到如此地步。”泽珠道。
“大王是想再用此人?”冯子道。
“不错。”泽珠挑眉,“不如……就让他继续当个火师。”
次日,泽武王泽珠下诏,命随王诃子担任泽国火师一职。
此后每逢泽国遇上重大朝会,随王诃子都会受命主持其升火仪式。
泽王泽珠与随王诃子二人在那朝会上隔着熊熊的烈火望着彼此,人影皆如虚幻。
自随王担任泽国的火师之后,恪尽职守,倒也偶尔得了些泽王的赏赐。
“王,我们随国虽小,但也算的上是个国,泽王如此待您实为不公。”随国卫尉荆浪向随王诃子进言道,他是当年随诃子潜入匈奴腹地时的幸存者之一。
当年诃子初入匈奴腹地遇上一群匪盗,队伍随即被拆散,后来逃的逃,死的死。
由于心中信念,诃子最终活着到达了匈奴所居之地,隐名埋姓以乞讨为生活了下来,终于在两年后返回泽国。
而这位荆浪就是在诃子返回泽国之后,又一个在那时死里逃生的人,此人如今已成为诃子身边一位重臣。
诃子坐在书案前,抬手拿过桌上纸笔,写道:“如今我虽已被治愈,可以说话,但还是要装成一个哑巴。我虽心中冤屈愤恨,但也要忍气吞生。不能受大辱者,又何谈建大业?我派你暗中查探的事,可已有了眉目?”
荆浪见字后,低首回禀道:“现已有了眉目!”
诃子眼中一亮,再次提笔书写:“不日,各国战火就要四起!必将依靠此物!此物乃是决定一国命运的关键之物!”
荆浪见字,点头应道。
炎国国君炎仲率兵攻打峥国数月,两军始终僵持不下。
峥国国君刘令终是派出主力之军与之交战,却依旧未能逼出炎国军队的主力,此刻胜负已不言而喻。
“不想那炎仲尽是这般厉害!”刘令站在军帐之中,眉头紧锁,“给我打!恨恨地打!他军队的粮草已被我自后方切断!就不信他炎仲还能坚持得了多久!”
却不想,几日之后刘令接到了炎仲派人送来的一封书信和一只锦盒。
刘令打开锦盒之后,神色大变,竟当即坐倒在了身后的椅榻上。
就见那锦盒之中躺着一根鲜血淋淋的修长手指,而指节的根部所带着得正是一只印有“峥”字的指环。
三日之后,刘令撤军并打开城门,双手捧着峥国国印跪在炎国国君炎仲的脚下,俯首称臣。
“其实我本可以出兵踏平你的峥国,但是如此必定损去我不少兵力。”炎仲居高临下,望着跪在眼前的刘令道,“所以我想了一个即不损我军一兵一卒,又能轻易灭你峥国的方法。”
“堂堂一国之君尽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就算这仗你赢了!天下人也会笑你炎仲是个小人!”刘令冷哼一声,讥讽道。
“你对你的那位哥哥可说是非常的执着啊,我派人潜入峥国几番周折之后才得以靠近刘垣。”却不想,炎仲并不受刘令一番话的影响,依旧面色不改自顾自地说道,“你将刘垣放在身侧六年不杀,却派人日夜看守,就如当年刘垣对你一般。无论这里头是恨还是什么,刘垣对你刘令来说终究是个特例。所以我就赌了一次,我这人一向不怕赌输,且这回还是个无本的买卖,所以我就赌峥国与刘垣究竟哪个对你刘令来说更为重要?”
“哼!如今你炎仲已经赢了我刘令,那么就快将刘垣放了!”刘令怒瞪着炎仲道。
“我从不曾关押刘垣,又何来放他之说?一切不过是你情我愿。当日你哥哥刘垣答应我,待我举兵攻打峥国之时只要他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便助他逃离峥国,逃离你的掌控。那节指节是你哥哥自己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