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方才还一动不动的男人立刻有些狗腿的跑了过来,虽然小脸煞白一片,腰间的伤口也不断渗血,但是仍然笑的一脸春风拂柳。
“按住他,既然不能杀不能剐,我就当留个教训断根手指得了!”
“啊?”季风竹一脸讶异,有些犹犹豫豫地来回看道:“用不着这么狠吧……”
林将酌却懒得再废话,“你若是不愿意可以立马滚。”
“好好好,我按!”
说着,伸手一把抓住叶凡几的手臂,掰开了五指平展地铺在地上。
少年的手指自然细秀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甚少经过磨练的。
林将酌笑眯眯地拔出了刀刃,眉眼弯弯,像是一株盛开的桃花般绯色迷人,匕首在手指间轻巧的转了个圈,最后一把扎在他左手手掌旁,“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听闻你们家王爷身边最近又跟了位模样俊秀的少年郎?”林将酌轻佻的看着他,话语里意有所指,“两人倒算是形影不离,亲密无间的样子……”
“……”
叶凡几神色不动的看着他,他自然知道林将酌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挑拨离间的一些废话,心中不禁一阵冷笑。
林将酌却歪了歪脑袋,好似知道他心里的想法,“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担心,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
“傻孩子,人的眼睛可是最不会骗人的,你信了,对么……”
话音未落,林将酌直接信手将整个刀锋碾压了过去,刀刃光滑,亦可吹毛断发,他略一使劲,皮肉便被割开,他再一用力,便已经深可见骨。
叶凡几无话可说的靠在墙上,身上的力气几乎消耗殆尽,疲累的只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哪管他切不切。
“呃……”
正当他以为自己从今以后没了手指,连吃糖葫芦都会成为人生一大难题后,眼前的林将酌却突然变了脸色,原本秀颍的眉宇难看的皱成一团,脸色一变,突然伸手捂住嘴巴不断干呕了起来。
一旁的季风竹也是看的一阵傻眼,半晌没反应过来,叶凡几却已经悄然动手,拿起匕首瞬间向林将酌刺去。
林将酌此时心里正泛着恶心,哪里顾得上叶凡几的动作,这边季风竹倒是机智,冒着生命危险,一把挡在了他眼前,叶凡几本身也没多少力气,一刀划过去的时候,只是将那家伙的衣袖戳了个大洞,接着季风竹便以为自己断手断脚了怎么,大叫了一声,连忙扶起一旁的林将酌,不顾他言语挣扎的,拦腰将他整个人抱了出去。
*
茶馆里的风雨终于停止,手中的匕首掉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叶凡几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已经汗湿满襟,身上也一阵透骨的寒冷。
扶着墙有些不稳当的站了起来,无暇顾及身上的伤口,才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等自己喘着粗气到了茶馆时,喻尝祁才发现他已经来晚了,茶馆里的桌椅有些许的凌乱,方才因为打斗一直躲在楼上不敢吭声的伙计现在正在茶馆里收拾着一地狼藉。
喻尝祁一眼看去,心中却莫名焦躁不安,走近一侧墙面,伸手捡起地上的匕首,还有地板上沾落的部分血迹,心中便觉得一阵不妙。
按道理说,林将酌这等人必然是没理由受伤的,他虽然没和他交过手,但是清楚这人的底细,而至于叶凡几,他明显是吃了亏的。
这么说来,就只有可能是他受了伤。
眉头无意识蹙的深重,眼里充盈着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过来的情绪,只是那种情绪缘由何起,他也无暇去分心顾及。
“王爷……”
那茶馆的伙计看着他背影犹犹豫豫道。
喻尝祁转过身来,“你可知方才受了伤的人去了哪儿么?”
那伙计支吾道:“我瞧他伤的倒是挺严重的,没敢去拦他,他自己已经走出去了……”
“……”
*
寒风一阵阵扑在脸上,此时出来片刻,才觉得一阵刻骨的冷围绕着身子。
叶凡几冷的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才觉得身上难受的要命,手指上的伤口被冷风一吹,立刻就有些发痒发痛了起来,可是他不敢伸手去抓,只得忍着疼痛循着个墙角靠坐下来察看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