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抚上他腰间的伤口,掌中一阵湿粘,微微侧眼,才发现这人半边身子已经被血浸染,湿了一半。
他却是一笑,眼眸幽暗,指尖一点点刺进伤口里,听着那人痛苦的吸气声满意的勾了勾唇,“可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而不是被逼无奈……”
“你到底想我怎样?”喻尝祁猛地抬起头来,清冷的眸眼终是盛满了怒火,那眼里的不甘和屈辱还有许多他不曾明白过的情绪都一点点的刺进他眼中。
神情突然一怔,他想起那晚他强迫那人时,眼里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情绪,他这一辈子都过得高高在上,随心所欲,普天之下从来只有别人求他,屈服于他,所以每当看到那种目光时就会觉得身心无比的愉悦。
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是他一贯所追求的,看着那些因为他的手段而痛不欲生的人才是他最大的乐趣,因为他不曾尝试过失败和被逼无奈的滋味,所以他不懂,他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无法反抗还要垂死挣扎。
到最后不都是注定要屈服的么?
那为什么还要装着一脸清高宁死不屈的样子!!
指间一寸寸的刺进皮肉里,看着喻尝祁忍无可忍终于闷哼出声的样子,抬手将手指上的鲜血一点点地拭在他脸上,“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肯求饶……”
“……”
“为什么不肯低头……”
“我若是求你你会放过他么?”嘴角流出一丝血迹,他缓缓抬头看着他,眼里仅有的挣扎开始消失殆尽。
“……”
“因为你不肯低头,你不肯放下身段,你只习惯于让别人屈服于你,所以……”嘴角漫出一丝苦涩,“没有人肯真心待你……”
手指垂在半空中无力的虚握着,鲜血仿佛一瞬被抽干。
“杀了我吧……”
他敛下眼睫,将最后一丝光亮隔于世外,身子一软,终是重重的倒了下来。
手指脱离血肉,身旁的火堆里炸出一连串的火星后复又归于平静,半晌,他笑了笑,挥袖捻着手里的血迹,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地不醒的人只余一声冷笑,“喻尝祁,来日方长,好戏还在后面……”
*
屋檐后的泡桐生的高大,结出的一串串喇叭状的花朵被风一阵吹拂,又是一阵轻扬。
即使暖风和煦,这料峭的春风还是吹的人心窝子一阵生寒。
周宿允舔了舔手指上的蜜糕油,抱起怀里的花猫跑进了屋内。
“哎,你小心点儿,别让这猫抓着你!”
过完年节,身量也长高了一截,毕竟是男孩子,眉目越发长的清澈秀朗,这顽皮的性子却还是不见得改,看着一旁的婢女笑了笑,“这猫儿刚从窝里抱出来呢,小奶猫毛都没长齐,更何况爪子!”
彩纪弯了弯杏眼,“那你当心阿颜瞧见了一会儿骂你!”
周宿允不以为意,这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嗔怒的骂声,“我当是谁偷了厨房里养着的花猫,原来是你!”
他转过头去,便见得阿颜冷着一张脸朝他走了过来,心中一阵咯噔,立马转身跳在了彩纪身后,冲着阿颜吐了吐舌头,“母老虎,这么凶看谁以后敢娶你!”
“谁说老娘日后要嫁人了,信不信我抱了母猫来,挠死你!”说罢,撸着袖子就要上前,“你倒忘了你小时候睡不着是谁抱着你哄你睡的,没良心的!”
周宿允冲她做鬼脸不去搭理,身子一扭跟条水中游鱼似的从她手下钻了出去。
阿颜气极追着他跑,一时平日里寂静清冷的院子里又多了些热闹的意味。
只是跑了没多久,体力跟不上便一屁股坐了下来,阿颜刚巧上前拧着他耳朵就是一顿打,周宿允得意的一笑,“你倒是打吧,回头我就跟父皇告你的状去!”
他这么番话一说完,拧着他耳朵的手顿时松了下来,周宿允以为自己的威胁管了用,刚笑着抬头时,却瞧见阿颜已经离开的背影。
心中一急,连忙追了上去,抱着她胳膊道:“我逗你呢,你别生气啊?”
阿颜却敛下眼睫,声音也低了去,“我没生气。”
周宿允也气鼓鼓的抱着她不肯撒手,“你们女人就是口是心非,明明生气了还……”